江为止站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湖面,这看似平静美好的湖水底下究竟有多少秘密。喻天佑在他的身后,他明白这个老友此番是真的用了心,只怕这是那事之后最让他费心的事了。喻天佑苦笑起来,江为止对沈雅意真的用了真心,他又该怎么做?可是,他认真看着自己在地面上的倒影,他亦是动了心,又怎么能退让?“天佑。”
江为止突然回了头,认真道,“你记得那个大爷的原话,是不是说这里晚上总有怪声,所以周围的百姓都对这里避之不及?”
喻天佑点了点头,“没错,可是根本没有什么怪声啊。”
江为止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来回踱步着,细细思索,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如果重点不是怪声呢?”
他的眼神紧紧锁在湖面之上,冷冷道,“他们的目的,是百姓对这里避之不及。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不需要怪声了。”
喻天佑敲了敲手中的折扇,恍然大悟,“这湖有问题!”
江为止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平静的湖面,不论这个湖面下有多少肮脏的秘密,他都会把它暴露在阳光之下。不等江为止扔下佩剑,喻天佑已是洞悉了他想做什么,一把拉住他,“为止,你的水性不如我,让我去探一探。”
江为止眉头蹙起,“我和你一同去。”
“不可,你在岸边等我,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放心吧,我的水性你还不放心吗?”
喻天佑笑道,他的心里何尝不在打鼓,只是他们此番偷偷前来只有他们二人。如果回江府再带人,唯恐夜长梦多。江为止想到自己水性确实不佳,喻天佑说得也有些道理,在他肩头拍了拍,“小心。”
“放心。”
喻天佑把身上累赘的物品都接下来,穿着一袭单衣就跃下了湖面。他的水性极佳,三两下就到了湖底深处,再游了几步,瞧见了前方有点点亮光。喻天佑心中一喜,湖底果真是有秘密!他往亮光处游去,仿佛是一条鱼,驱着光拼命往前游着。在岸边的江为止凝视着平静的湖面,不知湖底会有什么,他怕喻天佑会遇到什么,却更担心他什么都没发现。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那轮明月,明亮皎洁,透出的是沈雅意灿烂的笑容。江为止正出神,湖面起了动静,他回头一看,喻天佑冒出了水面,一脸笑意地挥着手中的东西。虽然看不清喻天佑手中拿的是什么,却是金光闪闪的。江为止忙去岸边接应喻天佑,语气有些着急,“怎么样?”
喻天佑飞身上了岸,把手中的金珠链子交给江为止,“你一定想不到,湖底是一个大窑洞,避水做得十分好。”
江为止一愣,“又是军火?”
喻天佑摇摇头,“不是军火,全是金银珠宝。为止,不夸大,我这一生,从未见过这么多稀奇的宝物。”
江为止皱起了眉头,喻天佑是什么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说没见过更稀奇的,那便是真的很厉害了。喻天佑见江为止开始解佩剑,赶紧抓住他,“夜太深了,你不可再下水了,这样吧,我们先回去,让刘瑞随正派人守住这里。明日一早,再下湖去捞。”
江为止想了想,“好,先回府。”
两个人赶回府中,刚走进风止楼便看见沈雅意的药炉仍是灯火通明的。江为止和喻天佑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奇怪,走向了药炉。在门口就看见沈雅意正在认真地研究着眼前的粉末,还不住地打着哈欠。沈雅意把晨儿玲儿哄睡着了,自己却睡不着,干脆跑来研究这奇怪的黄色粉末。她竟然从未见过这种粉末,翻阅了那么多本书,也没能找到和这种粉末相似的粉末。她不住地打着哈欠,困意已是很甚,可是她知道自己若是躺到了床上,必然还是辗转难眠。她一抬眼,看见了江为止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沈雅意使劲揉了揉眼睛。温柔的江为止,她可不是在做梦吧?再定睛一看,沈雅意见到了江为止身后衣服还没干透的喻天佑,她赶忙起身跑到了门口。“江为止,喻天佑,你们两个这么晚是从哪里回来的?”
她轻轻拎起喻天佑身上的衣衫,果真是湿的。江为止也很是奇怪,看向沈雅意身后,“你为何也这么晚还不睡?研究出什么了吗?”
沈雅意回头看了眼那些粉末,无奈地摇着头,“没有,我根本不认识这种粉末。”
喻天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沈雅意看了他一眼,“喻天佑你赶快去换下湿衣服,你们饿了吗,我去给你们做点夜宵吧?”
江为止这才发现奔波了一夜,确是有些饿了,点了点头。“嗯好,那我去做夜宵,一会在书房见。”
沈雅意杏眸忽闪忽闪的,如天际那一轮明月一般皎洁。她走进了厨房,轻呼了一口气,果真现在只有走进这里,才能感觉到一丝心安。抛开那些烦心的念头,沈雅意走向了炉子,那是她今晚早些时候炖下的鸡汤。她本是打算小火慢炖煮上一整夜,等明日一早给两个小包子做鸡粥喝的,如今她把鸡汤先炜着,加进了一些竹荪继续炖着。沈雅意把面团揉好,熬了一锅姜汤。等面团醒好,拉成面条,她把锅先热了热,在热锅中放上了许多油。虽然沈雅意做饭喜清淡,但是深夜这种时候,夜宵一定要吃这样的东西才过瘾。她扬起了锅,把面条在热锅中翻炒着,加上酱油等调料,看着雪白的面条沾染上红润的颜色。这时沈雅意才把小青菜和豆芽放进去随意翻炒了几下,碧油油的小青菜和雪白的豆芽点缀在黑红色的炒面之上。把多余的油滤去,沈雅意装上炒面姜汤和竹荪鸡汤往书房走去。刚刚做饭的时候,她已是想明白了,不论江为止和喻天佑是去了哪里,他们这么晚都没有睡,一定是为了她在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