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就这么大。
永宁侯夫人自然也对皇帝有意赐婚一事略有耳闻。
原本今天就是来找乐家讨说法的。
可若是待会儿睿亲王有意护着乐瑶，那恐怕还真不好办。
不过常夫人转念一想。
睿亲王爷也一定就会护着乐瑶。
总归自己是要替儿子出一口恶气的，不妨看看乐家是个什么态度。
在互相都见过礼之后，常夫人不冷不热的开口了。
“这位就是乐大人的二千金吧？”
“果然是个美人！”
乐世杰赶紧道了句，“常夫人谬赞了。”
他知道这是帝京贵妇惯有的先礼后兵的招数。
先说几句好听的，再开始说难听的。
让你有气也只能憋着...
果然，常夫人接着又往下说道。
“从前听那些爷们儿说秦淮泊上的行首娘子是如何的美丽，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没见过。”
“但今日瞧见二小姐，我方有感悟。”
“那行首娘子如何美丽我不知道，但至少也要像二小姐这般如牡丹国色，才不负盛名。”
而当常夫人这番话说完以后，乐世杰和慕清歌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一个侯爵娘子上兵部尚书家来，把他女儿和外面的娼妓相提并论。
纵然永宁候如今正得圣眷，乐世杰也不想再忍耐了。
可还不等他开口，一旁静坐着的卫司溟却抢先道。
“本王觉得常夫人这番说的不妥，帝京中谁人不知永宁候的风流，更是那位行首娘子的入幕之宾。”
“难道侯爷就一次也没有跟夫人提起过行首娘子的美貌？”
这一句话就把常夫人给噎的死死的。
慕清歌低头轻轻掩嘴，不让人看到自己在笑。
但却又装作不小心的给常夫人看了。
常夫人看见她竟然在嘲笑自己，十分生气。
“其实我今日来，主要想请问二小姐一件事。”
好家伙！
正头戏开始了！
“敢问二小姐与我儿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当街毒打他？”
“你难道不知道我儿常烨是未来的永宁侯，你竟敢当街殴打永宁侯，该当何罪？”
常夫人拔高了嗓音，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这样慕清歌就会被吓住了。
“常夫人...俗话说知子莫若母，永宁候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您作为母亲的还不清楚吗？”
慕清歌不慌不忙的声音响起。
“对，没错，我承认人是我打的，可夫人难道不知我为何打他？”
常夫人以为自己仗着永宁侯府的声望来乐府问罪。
无论自己说什么，乐瑶都会乖乖的听训。
但结果，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丫头伶牙俐齿，根本就是半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无论为什么，你也不能当街损我儿的面子！”
常夫人拉下脸重重的说道。
“而且，你还打伤来了我儿，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过去！”
常夫人拉下脸重重的说道。
她以为拿出永宁侯府的架子来压人，乐世杰就会怕。
但常夫人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关键点。
那就是常烨是因为想要非礼慕清歌才挨的揍。
这在乐世杰看来。
就是，你儿子要非礼我女儿，难道我女儿还不能自保了吗？
就得乖乖的等着被非礼后，然后用三尺白绫上吊？
只是有些话乐世杰是个男人，不好当着这么多女眷的面说出来。
只冷着脸道，“那常夫人想要怎么样？”
“哼，怎么样？”
“自然是你家这个无礼的丫头三跪九拜的去向我儿赔罪！”
常夫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砰！”乐世杰重重的将手上的茶盏砸在手边的案几上。
常夫人吓了一跳。
“乐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
永宁候虽然如今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可他乐世杰也身居要职。
其实身份并不比常家低。
“本官算是知道了永宁侯府世子为何这般目无王法，无恶不作了！”
“原来都是子不教母之过！”
常夫人猛然站起身指着乐世杰，气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乐世杰斜了她一眼，露出微微不屑的表情。
“你儿子与我小女儿有婚约，咱们两家本来是要结亲的，可常烨却当街非礼他的大姨姐...”
“要我说，只是打一顿而已，都是轻的！”
常夫人听到这话很生气，恶狠狠的瞪了慕清歌一眼，咬牙道，
“我看分明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的大女人自己长了一副狐狸精的模样怎么能怪我儿子？”
当慕清歌听到这番话后，都要冷笑连连。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教子无方的责任推脱的这么冠冕堂皇。”
慕清歌眼神冰冷的凝视着常夫人。
“我也真是佩服常夫人你的勇气，为了这么个废物儿子，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
“我要是夫人你啊，就找个地方，把脖子一埋，省的再用脸去见人了！"
这番话怼的犀利讽刺无比。
那常夫人的脸色就跟天气一样变化多端。
“放肆！”常夫人一声怒喝，“我在和你父亲说话，你一个晚辈哪有插话的份？”
乐世也在适时的开口，“你儿子欲损坏我女儿清白不成，你又有脸跑到我家来辱骂我女儿是狐狸精。”
“难道我女儿就不能为自己辩驳了吗？”
“常夫人，本官敬你是永宁侯夫人，才对你客客气气的。”
“不然你今天连上门的机会都没有！”
乐世杰也是真生气了。
一来是这位常夫人太过跋扈，不讲理。
二来，乐瑶毕竟是他的女儿。
就算再怎么不受待见也不容别人来欺辱。
这是乐世杰的底线。
慕清歌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怼回去。
“乐尚书，你可别忘了，你的小女儿跟我儿有婚约在身，我家门第乃是侯门，论起来算是你女儿高攀了。”
“你就不怕我立马宣布退婚吗？”
常夫人的声音听起来阴恻恻的。
一直在一旁提着一颗心的乐嫣终恨恨的瞪了慕清歌一眼。
在大越，女子的名声比性命还重要。
如果常夫人就这样退婚的话，以后谁还敢娶她？
“你在威胁本官？”
乐世杰眯起双眸，冷冷的盯着常夫人。
虽然兵部尚书的地位不如侯府，但手里是有实权的。
真要把乐世杰惹毛了，他可不在乎得罪常家。
这关于到乐家的面子，寸步都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