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不多想,继续催动蒲团,跟着气味往前飞去。
他下定决心。
哪怕陆夜真的落在了鬼城中。
他也要闯进去,杀掉鬼王,再杀掉陆夜。
别的不说,那具身外化身要定了!
至于给师弟丹阳子报仇,那就是顺便的事情。
能报就报。
报不了,也就那样了。
反正,人难免一死嘛!
道家,不就讲个清静无为么。
想必,丹阳子师弟应该很无所谓了。
他往前也不知道飞过多少里。
下方山脉中出现一尊巨佛,巨佛肚子处有一片金光闪闪的寺庙群,香火缭绕,上等檀香的味道都传到了空中。
欧阳子降下速度,缓慢绕行。
这里是超级大派大佛寺的地盘。
慢行则表示尊重。
虽然云真派也是道家超级大派,并不怕他大佛寺。
可是到了人家的地方,还是要给面子的。
就这样,顺利过了大佛寺。
欧阳子又往前行过百十里,在大味追踪术下,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浓。
他大喜。
恨不得马上飞到陆夜身边。
就在这时,前方云层中。
突然传来梵音阵阵,空气中飘下虚无花朵。
这是一处高手的领域,自动张开护主。
虚空中。
一尊光头大肚的罗汉端坐在六品莲台上,肿着两只眼睛,似乎哭过。
他正瞪大眼,眼睛往外放着三寸金光,施展法术,向云层下观望,扫视大地,在寻找着什么。
“见过道友!贫道云真派欧阳子有礼了。”
欧阳子行了一礼。
他看出来。
对方在空中,周围有天花乱坠等异象。
分明也是三品真人境,和他同境界。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大佛寺的地盘。
看到一个有组织的秃驴最好表面尊重点。
“见过道友!贫僧大佛寺罗汉,心正,有礼了!”
那罗汉也擦擦眼睛,急忙回礼。
他眼睛也尖,一眼看出欧阳子不凡。
这杂毛道士脚踩蒲团,一出场,周围十几丈空气凝滞,分明也是一种极为高深的领域。
两个人一听对方都是出自名门正派,立刻互相又亲近几分。
等寒暄几句,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心正禅师双手合十,问道:“欧阳子道兄,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欧阳子讪讪笑道。
“家门不幸,贫道的几个道童偷了我珍藏宝贝溜了,我要将他们抓回去,罗汉你呢?又是在找什么?”
他早就从铁千里等人遗留下的气味中,闻出有许多脂粉味。
想必,那个昏君分身出行的时候,还带了许多女子。
真是荒唐!
等到收了陆夜分身,那些女人也一并拿下惩罚。
罚他们在道尊面前当一辈子炼丹吹火的小道童。
毕竟,钥匙和锁还是原配的好。
女道童,也算道童!
陆夜,就是丢的那件大宝贝。
心正禅师眨眨眼,谎话张口就来,脸都不红一下。
“原来欧阳子道兄是丢了童儿和宝贝啊。”
“贫僧则不同,大佛寺走丢了几头驴子,我来找驴!”
他看欧阳子诧异的眼光,急忙补充说道。
“这几头驴子可非同凡响。”
“从小听着寺中高僧念经长大,吃的是佛米,喝得是佛泉,已经开了灵智。”
“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它们偷走了,贫僧一定要将它们找回来。”
原来这和尚正是大佛寺的三品罗汉心正禅师。
就是那位要睡佃户家姑娘才肯租田地的照空和尚的亲爹。
照空被陆夜用幻化的金子压死。
心正自然哭的两眼泪汪汪。
当初有个心善漂亮的佃户家女儿,肉身施舍,给他生了照空。
心正可是真疼爱啊。
毕竟,肉身施舍的漂亮菩萨有很多,但是儿子就这么一个。
因为私生子见不得光,从小就照顾到寺里面当小沙弥,膝下养大。
谁想到这孩子不学好。
文不成武不就。
修武怕累,修道瞌睡。
唯独对施舍肉身的女菩萨特别感兴趣。
甚至,长大了还抢了心正两尊心爱的女菩萨去修欢喜禅。
心正翻脸拍死了勾引儿子的女魔头。
为了避免父子成为同道中人,只好忍痛将其下放到外面,去普渡外面的女菩萨去。
谁知道,就这么死了。
他怎么能不疯狂?
可恨座下那些小沙弥不给力,还是没能抓回凶手来。
所以今天亲自出马,一定要给儿子报仇雪恨。
欧阳子心里一万个不信。
你这大禅寺的驴子也太值钱了。
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两个人笑眯眯道别。
欧阳子飞走。
心正禅师继续施展神目法术。
终于,他找到了那几只驴子的蹄印。
“吾儿,且等为父给你报仇!”
心正禅师精神一震,催动六品莲花,向远处飞去。
半柱香后。
乱糟糟的官道上,前后十几里,上面有许多破烂。
一根根的打狗棍,数不清的破草鞋,还有许多破碎的瓷片,甚至还有一条绣着鸳鸯戏水褪了色的红肚兜。
像是有一支大队伍在行走,突然一下全部被抓到另一个世界。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所以遗留下许多东西。
欧阳子一脸懵逼站在官道旁边的小山包上。
他抽抽鼻子。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铁千里绝对在这里站过!
陆夜这一行人到底经历了啥。
他用力嗅着空中的味道,还好,铁千里本人味道没有消失,而是继续向前了。
因为他的法术锁定了铁千里。
所以,要是铁千里失踪了,他就真抓瞎了。
欧阳子正准备飞走。
天空中飘下莲花,梵音阵阵。
心正也到了。
他两只眼睛激动的看着欧阳子脚下的位置。
天眼法术下,分明能看到前天留下的驴蹄印!
就在那个杂毛脚底下,不偏不倚!
然后。
“咦,欧阳子道兄?”
“哈哈,心正禅师?”
“好巧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是啊!”
“你怎么在这儿?”
“贫道用大味觉术追踪道童到了这小山包上。”
“巧了,贫僧用天眼术也追踪到此处。”
心正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眉毛慢慢竖起,一脸肃杀。
“道兄,会不会有这个可能?”
“你的道童,拐走了小僧的驴?”
心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那凶手骑的驴比马匹还要雄壮,还曾经用石块泥土幻化成金块。
会道术,又不畏惧佛祖,还敢杀和尚。
不是欧阳子的道童还有谁?
欧阳子:“……”
老子随口编的谎话,你不要当真啊。
而且,你这秃驴一直鬼鬼祟祟跟着自己走,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空气突然沉默。
然后心正一声怒吼。
“老杂毛,贫僧送你上西天!”
“秃驴,你以道爷我怕你?”
山包上,恐怖的能量波动散开。
几百里开外。
陆夜不知道有人为自己背黑锅。
他带着凤九儿飞进节度使府衙,落在最高一处楼外。
凤九儿说那是父亲凤天猛的住所。
刷刷刷!
楼外五个武者整齐拔刀向外。
“来者止步!”
“闯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