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商人地位在末等。
伊老太爷一时高兴就忘了这茬。
再加上伊家日子过得比很多官家都奢侈,伊老太爷内心并不觉得商户哪里不好。
“反正我瑶儿所出的闺女很聪明。”伊老太爷不甘心地补了一句。
楚灵溪手托腮帮子,“其实官家也有铺子,他们只是不亲自管理,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商户没什么不好,凭本事挣钱,干干净净的钱。”
“我学过绘画,你大舅母也会,今晚我就和她一起画。”
伊延玉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可疑的亮光。
楚灵溪似笑非笑地看着伊延玉,“大舅,你回家也不知道给大舅母送些蚊香去。”
伊老太爷倪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眼神像看一个傻子似的。
随即伊延玉一拍脑门,“还是溪儿最好了,大舅这就去。”
“外祖父你知道吧!七王爷对我可好了,三五不时地都会给我送礼物,就冲他那份心思,我都好感动。”
楚灵溪说话的声音不大,足够走到门口的伊延玉听到。
伊延玉在门口停顿了片刻,就朝外院走去,他去王管家那里拿蚊香。
不明所以的茯苓连连点头,“老太爷您放心,王爷可宠我家小姐了,还承诺以后不会纳妾,更不会娶侧妃。”
伊老太爷眼睛精光闪现,“溪儿,你看你舅还能入了你舅母的眼吗?”
屋里没有别人,老太爷袒露出他的真实愿望。
“外祖父放心,我看大舅也在努力,舅母什么时候原谅他,就是时间问题了。”
楚灵溪笃定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太爷心情好了,犯困也早,楚灵溪告辞回了竹雨轩。
茯苓给楚灵溪准备好睡衣,又一脸神秘地说道,“小姐如果想大老爷和夫人和好,其实很简单,你配一副合欢香。”
楚灵溪惊愕,“你的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睡一觉不能化解的结。”
茯苓一脸骄傲,小姐快夸我,我的主意多好的神情。
楚灵溪:青月把我的小丫头带坏了?
楚灵溪一个机灵,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大舅这回必须他深刻反省,大舅母内心再接受他,这事才算完美,你这馊主意治标不治本。”
楚灵溪洗漱后,暗十又拿来了孟玄烨的信,廖廖几句话,满满的都是思念之情。
见暗十还站在一旁,楚灵溪抬眸,“没事了,你们休息去,晚上不用巡逻。”
“小姐还没给王爷写回信呢。”暗十提醒道。
楚灵溪一愣,对的哈,都是暗十给王爷禀报这里的事,可她还没写过信给他。
写啥呢?我想你?
不对,太肤浅了。
最后她想起就写两句诗词。长篇大论信鸽太受累了。
她拿起她专用的笔开始写。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她最后把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的诗句借用了。
暗十接过小纸条,看都没看就塞进小竹筒里封好。
碧落斋里。
胡氏洗漱后换上玫红色的复古睡衣。
半袖睡衣露出她雪白的胳膊,领口交叉点有点低,但胜在凉快。
一头乌黑的头发,蓬松地挽在脑后,用一支发簪固定住。
还有几缕发丝垂了下来,凭添几分妩媚。
她很想去凉亭里坐坐,又觉得这一身又太过单薄。
她就让婢女打开门,再把后面的窗都打开,这样风就对流,屋里凉快了许多。
伊延玉让小厮去拿笔墨纸砚,他拿了蚊香就往正屋走去。
不等婢女通报,他直径就往屋里走去,就像以前回屋那么顺溜。
一抬眼,他的手一抖,蚊香差点落在地上。
他看到了什么,他眨了眨眼睛,没错,是她。
那娇艳妩媚的人手里正捧着话本子看。
雪白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
那领口太低了,丰满的山峦一览无余。
看得呆若木鸡的伊延玉,突然想起院外伺候的那个小厮。
他吞了一下口水,转身把门关上。
她这一身,不能让院里的小厮看见,老夫老妻看了都按耐不住,何况那是个年轻小伙。
万一那啥,他不敢想,想想都头疼。
“你关门要干什么?”胡氏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伊延玉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给你送蚊香,还……还想……想请你帮我画宣传画。”
胡氏白了他一眼,“送蚊香也不用关门,关着多热。”
说着就起身走向门口去开门。
伊延玉急忙放下蚊香,伸手拦在门口。
“别忙开门,试试这蚊香效果,关着门驱蚊效果更好。”伊延玉灵机一动。
他自己都差点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那快试试吧。”胡氏又退了回去。
伊延玉拿起火折子点燃蚊香,顿时,屋里飘起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夹杂着艾草的味道。
片刻后,胡氏起身走向蚊帐,蚊帐里再也看不见一只蚊子。
“嗯,效果不错,应该能大卖。”胡氏点头道。
“谢谢夫人夸奖。”伊延玉笑得嘴都咧开了。
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得到夫人的认可,接下来他再经常给她送个礼物,献个殷勤什么的。
那他又能重回主屋住了。
“什么夫人,哥,你又搞错了,传出去成何体统。”胡氏纠正道。
“咳咳。”
伊延玉被口水呛得猛咳了几声,每次听到哥哥这个词,他都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在心里又默默地埋怨了老太爷一番,给就给掌家权,说什么当女儿嘛。
别人坑爹,他被爹坑。
有敲门声响起。
是小厮送笔墨纸砚过来了,他把门开了一条缝,接过东西,又对小厮道,“你去休息,今晚不用伺候。”
小厮摸了摸后脑勺,暗自猜测。
大老爷今夜要留宿主屋?
屋里。
胡氏虽是庶女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现在她心态平和,对伊延玉放下爱,也没有恨。
为了伊府的生意,她很乐意出一份力。
她拿起纸和笔,端详了一会蚊香,就聚精会神地开始作画。
而坐她对面的伊延玉看着她那一身清凉的睡衣,始终无法静心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