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见只是一个老奴，就没有再拦着她，“必须早点回府，不然虎爷怪罪下来我下次就不放你出去了。”
嬷嬷狠狠地点了点头。一出侧门就一路小跑，跑出好远后就往巷子里钻，一路往北城门方向走去。
下次，下次个鬼哦。
再不跑就是下辈子的事了。
直到早上，婢女见林嬷嬷没有去领早膳，她才进屋一看。
只听一声尖叫声，婢女吓得魂飞魄散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快……快来人，新姨娘死了。”
院门口的护院是早上换班来的，他并不知道嬷嬷出去了的事。
听到呼叫声，护院飞快地冲进屋里，护院伸手去推了推浴桶里泡着的女人。
人已经快僵硬了。
护院快步往虎爷的院里走去。
红鸢正跪在榻上伺候着虎爷抽水烟。
听到门口的小厮说有护院过来禀报事情。
虎爷把粗大的水烟筒递给红鸢，脸上不悦地道，“进来禀报。”
护院进屋跪下禀报道，“虎爷，新进府没几天的那位周姨娘没了，应该是昨夜自刎的。”
红鸢嗤笑一声道，“都徐娘半老了，还矫情，死了就死了吧，不死也用不了几年光景。”
虎爷叹息一声道，“鸢儿你就不懂了，只要我放出风去，尚书府的死对头们知道她在我手里，我就是开价再高，那些老东西都会趋之如鹜。”
红鸢放下烟筒，柔软的手臂捏着虎爷的肩膀，娇柔地道，“还是虎爷深谋远虑，让孙贺再出去寻摸有无落魄贵女。再纳进府来，鸢儿定给虎爷调教得服服帖帖。”
护院问道，“虎爷，那女人如何处理。”
“晦气，雇辆马车扔乱葬岗去。那嬷嬷一并处理了。”虎爷语气不善地说道。
“那嬷嬷没在屋里。小人这就去处理。”护院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虎爷并没有去追问孙贺遗留匕首的责任，孙贺头脑聪明，是他的得力干将。
女人没了可以再寻，得力又忠心的得力干将培养不易，虎爷是个心思非常通透的人。
护院一大早去雇马车，恰好碰到毛天水赶着空马车出门揽生意。
听说拉死人去乱葬岗，毛天水怕吃官司，就漫天要价，要了十两银子，护院一口就答应了他。
护院带着毛天水到赌馆的后院侧门，两个壮汉抬着用草席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具尸体出来。
两人把尸体往毛天水的车厢里一扔，就往后面的马走去。
毛天水赶着马车一路狂奔，往城外飞驰而去。
后面的两个人骑着马紧跟在后面。
临近中午，马车才到了乱葬岗，
后面的两人利落地跳下马背，一看就是练家子。
两人走了上来，抬起捆绑着草席的尸体，往那骨头堆里一扔。
丟了一大锭银子给发愣的毛天水，然后骑马扬长而去。
经过一路的颠簸，那捆绑着的草席松开了一些，就在他们抬的时候，毛天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就这么让她曝尸荒野？
毛天水心里天人交战，他并没有真的有多喜欢周氏，不过是逢场做戏而已。
想着现在的院子是周氏给的银子，他跳上马车，下山往附近的村庄走去。
在一甸户那里买了一把锄头，又回到乱葬岗，挖了一个坑把周氏埋了。
嘴里还喃喃自语，我们两清了。你让我有了家，我给你堆了坟。
扔下锄头，毛天水驾着马车回了城。
天色已晚，他驾着车来到了楚府门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找香姨娘说说话，哪怕见一面都好。
他看着那高高的朱红漆大门，灵机一动，转过身去请了一位大娘过来。
那位大娘上去叩响了大门。门房开了小门问找谁，那大娘说她找香姨娘出来说几句话。
门房看不用进府，很快就把香姨娘请了出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香姨娘看大娘是陌生面孔，和婢女转身就想往回走。
“姨娘，是不是你爹知道你当了姨娘，找她要银子的？”婢女口齿伶俐地道。
大娘连连摆手，急忙说道，“是一个赶马车的人有话给你说，他不方便来，让我带你去那里。”
说着大娘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反正不远，我们过去看看，天都没黑，也不怕遇到歹人。”香姨娘看了婢女一眼说道。
大娘把香姨娘带到离楚府不远的一个转角处，毛天水拿了一串铜钱给那位大娘，大娘乐呵呵地走了。
就去喊个人的功夫就赚了一串铜钱，这样的好事天天有就好了。
“是你。”香姨娘看到毛天水站在马车旁边，惊愕地看着他。
“香姨娘，我们回去，别让他给拖累了，老爷若看了他来找你，会怀疑你和他……。”婢女说着就伸手去拉香姨娘的衣袖。
没有把后面难听的话说出口。
“是我，我来是给你说说楚府以前夫人的事。”毛天水说着看了一眼香姨娘的婢女。
香姨娘会意，难道毛天水有什么重要的事给她说，让婢女听到回去嚼舌根不好。
“你先回院里去吧，我等会就回去。”香姨娘把身边的婢女支使开。八壹中文網
然后看着毛天水和一旁的马车，“你又去谁的府上赶马车了，不错，只是别再去勾搭当家主母，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毛天水满眼含春地看着香姨娘，“你还好吗？我现在自己在赶马车揽活。”
香姨娘点了点头，“不错嘛，好好娶个媳妇过日子，总好过在大户人家为奴。”
“周氏死了。”毛天水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能。”香姨娘杏眼圆瞪。
毛天水把今天他揽活到把周氏埋了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香姨娘听得目瞪口呆，她想不到曾经风光无限的贵夫人，最后尸体从一个赌馆的后院抬了出去。
香姨娘纳闷地问道，“她怎么进了赌馆后院的？难道是赌输了被打死的？”
毛天水本来就漂泊江湖的人，自然对虎爷的事非常了解。
他又把虎爷的后院如何圈养妾室，如何利用她们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香姨娘听得头皮发麻，这是人干的事吗？就是妓院也没这么狠的手段呀。
想到周氏曾经的事，香姨娘叹了口气，“所以说人别干坏事，老天是有眼的，她落得如此下场，是她的报应。”
毛天水连连点头，心里憋了好久的话。
他鼓起勇气说道，“如果他厌弃你了，你来城西水井巷找我，我在那里买了一个二进院子，现在每天都出去跑马车，日子也过得去。”
香姨娘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当他是个朋友。
她点了点头转身往楚府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