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氏惊呼出声。
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拿房契，她去哪里拿房契。
楚寒松大概也猜到点什么，冷冷地道，“为夫还不知道夫人如此富有，那潇湘馆那楼没几十上百万两银子，怕是买不下来吧。”
“不……不……他们弄错了，那不是我的。”周氏头摇得像拨浪鼓。
掌柜的都急了，“夫人为何如此这般，拿出房契去衙门走一趟不就完了，昨夜夏姑娘已经被请去衙门了，是夏姑娘叫我过来传信的。”
楚寒松冷哼一声拂袖离去，这贱人自己惹的事，他才不会去管。难怪楚灵溪让她交出伊氏的嫁妆铺子她一再推诿，那么赚钱的铺子，她当然舍不得拿出去。
楚寒松坐上马车，看着寒酸的马车，突然想起，那么赚钱的楼，赚的银子哪里去了，他过的日子一向很拮据，连青楼都去不起。
府里的丫鬟婆子和小厮都是配得最少的，尤其那两房姨娘，用的都是嫁过来时娘家给的几个人。
尤其最近，周氏连换季的新衣都没给他添置了。以前伊氏在的时候，每一季都会给他做几身新衣。
越想越糟心，这一天的早朝，楚寒松都不曾发一句言。其实平时他也几乎不主动发言，只一味附和尚书府的人就行了。
楚寒松走后，嬷嬷把周氏扶了起来，掌柜的在干巴巴等着周氏回话。
周氏看他盯还在等着，没好气地说道，“你该干嘛干嘛去，这事你别管。”
掌柜的欲哭无泪，都被封了，他去哪里干啥，一个月十两的月例，他可能这辈子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活了。
掌柜的“噗通”一声跪下，“夫人你想想办法呀，我还有一家老小等着我养活呢。”
周氏不敢说拿不出房契，也不敢承认潇湘馆是她的，还不知道拿走房契的人是何打算，听周雪琴推测，这房契应该是七王爷拿去了。
“你回吧，现在封就封了吧，跟我没关系。”周氏只能一口咬定她不知情，万一夏知音在衙门没说啥呢，她可不能自乱阵脚。
反正那房契写的楚灵珠的名字，要是王爷让她去更名，她到时候再提条件也来得及。
打定主意，周氏又愉快地回去睡回笼觉去了。那毛天水太磨人了。一想到毛天水，周氏眼睛里又露出了明媚阳光。
香姨娘心情特别好，她今天一定要在府里溜达一圈，有必要还得和那车夫拉拉家常，关心一下府里的下人。
刚路过欣欢院，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眼圈红红的，没精打采的走了出来。
香姨娘快步跟了上去，看前后无人，走上去攀谈。
“你是……？以前没看你来过府上呢。”香姨娘笑眯眯地问道。
掌柜的在那地方呆这么多年，还是挺有眼力劲的，一看香姨娘的打扮，就知道是楚府得宠的姨娘。
不得宠的姨娘，自己争宠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与人说闲话。
看香姨娘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年纪不大，应该是府里最得宠的了。
掌柜的想搏一搏，万一楚大人出面，那潇湘馆就又可以开了。
稍一犹豫，转身给香姨娘躬身一礼道，“看夫人貌美如花，一定是楚大人心尖上的那个人吧？”
真不愧是楼里出来的掌柜，察颜观色的本领其他人还真不及他们半分。
一声夫人，喊得香姨娘心花怒放。
掌柜的一抬头看香姨娘反应，他知道他猜对了。
“小人是潇湘馆里的掌柜，昨夜衙门过来封了楼，让夫人拿房契过去，夫人叫我别管。”
掌柜的瞄了香姨娘一眼，看她没有责怪的神情，继续说道，“如果夫人方便，给楚大人再美言几句吧，我的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养活呢。”
香姨娘也不知道潇湘馆是谁的，更不知道这楼价值不菲，她点点头道，“小事一桩，好的，好的，大人下朝回来我给他说说就是了。”
掌柜的看香姨娘很好说话，又恭敬地行了礼才出去。
香姨娘心情很好，一路哼着小曲往马棚那边走去。
毛天水正在给府里的马车检查车轱辘，府里马车不算大，也有几辆马车。
毛天水见香姨娘走过来，低头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姨娘今天要用马车？”
香姨娘摇了摇头，“我就是到处走走。”
毛天水想着不用马车就好，这时候若姨娘要用马，只有管家和他会赶车，万一周氏等会要出门哪里去找他。送楚大人的车夫还没回来。
香姨娘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看起也不是狡猾的人，如何敢勾搭周氏，这点她百思不解。
难道是周氏……寂寞难耐。
好像有几分道理。
“小哥是才进府不久的吧？”香姨娘一脸真诚。
“姨娘客气了，小人前不久才进府的。”毛天水站起来又检查另一个车轱辘的插销。
“不知道小哥哪里人呀，看小哥这么俊，应该也成亲了吧！”香姨娘把玩着手里的帕子道。
我俊，毛天水心里“咚”的一声，还从没人夸过他俊。
他忍不住抬头冲香姨娘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道，“小人就一粗人，姨娘过奖了。”
这一看，他就有点挪不开眼了，暗道，这姨娘也不过十六来岁，这楚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府里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
俗话说纳妾纳色，没几分姿色做什么姨娘。
香姨娘看他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不瞒小哥，我们村里的小伙子都没你好看，媒婆都踏破门槛了，我家若不是穷，哪里会把我卖给府里做丫鬟，若我还在村里，定也选一户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哪像现在，一个妾而已，主母想发卖就发卖了，哎……不说也罢，都是命。”
说完香姨娘拿起帕子按了按微红的眼角。
毛天水看得愣住了，原来做大户人家姨娘也不一定是心甘情愿的。看来这姨娘也是个可怜人。
毛天水心想，若父母还在，也是有媒人给他说媒的吧，这姨娘这么娇媚都夸他俊，那自己也不差吧，都是没银子耽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