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松怒目瞪着周氏，有沈世子在，不方便教训周氏，等会再训这愚妇。
楚寒松客气地问沈世子，“这和小女的病有关系吗？”
沈世子回身嬉笑地看着婢女宝儿，“你是楚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吧，你来说你的楚大小姐那一天都干了什么？”
婢女宝儿吓得马上跪了下去，身体瑟瑟发抖。脸上白如死灰。
周氏看婢女吓成这样，也不知道这病和楚灵珠出门有多大的关系，又不是瘟疫，用不着那么害怕，既然沈世子能诊断出来，也就是沈世子定能下方子，周氏反而松了一口气。
周氏笃定婢女宝儿不可能把楚灵珠失身太子的事说出来。
婢女宝儿身体抖如筛糠，还是闭口不谈，额头的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掉。
沈世子看这形势，叹口气道，“既然你们都不好意思说，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再过些时日，楚大小姐脸上的红疹就开始结疤了，神仙也救不了。”
婢女宝儿看向周氏，周氏面如死灰，一个踉跄，被身后的嬷嬷扶住。
楚寒松相当于现代书呆子，对面前的事没看出来有啥不对，他以为婢女只是怕周氏罚她没劝大小姐早点回府而已。
沈世子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刚走一步，婢女宝儿哭说道，“都怪奴婢没看住大小姐，大小姐已经和太子行了周公之礼。”
几房姨娘和下人听到后都目露鄙视。
沈世子慢悠悠地说道，“我是觉得我的诊脉没问题，可又吃不准，万一我错诊了，岂不坏了楚大小姐闺名。既然你们自己也知道，那就没疑问了，楚大小姐染上了脏病。”
周氏如五雷轰顶，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氏看着围了两层的人，欲哭无泪，万念俱灰。这一次无力回天了，她的珠儿只有死路一条了，连做太子府妾室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寒松听后目瞪口呆，他楚家的大小姐染上脏病，这话传出去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混。
“大小姐如此不知廉耻，不知道爱惜羽毛，让我们楚府如何立足京城，让我们楚府的小姐以后如何议亲，”平时说话都不大声的顾姨娘愤愤地说道。
兰姨娘手里拉着她唯一的女儿楚灵锦，把女儿往楚寒松前一推，眼圈微红，泪水欲滴。
带着哭腔道，“老爷，平时我们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从不在你面前求什么，虽然我只给你生了一个庶女，现在都十一岁了，再过两年就该议亲了，你看这大小姐这事做的，置你于何地。”
顾姨娘在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她拉着她的女儿楚灵柔在楚寒松面前跪下道，“求老爷看在灵柔也是你亲生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这楚府名声已经给大小姐糟蹋了，把我们分出去吧。”
楚寒松脑袋嗡嗡作响，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香儿轻拉他一把，在他身后耳边小声说道，“送回老家乡下的家庙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寒松像是做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说道，“为了我楚府女儿不被大小姐连累，马上准备马车送回老家的家庙，那里有楚家族人照顾，也亏不了她。”
香儿姨娘对顾姨娘和兰姨娘说：“府里小厮都是周氏的人，送出府也不会送去家庙，麻烦你们两个院子的小厮跑一趟。”
两位姨娘一听香姨娘的话，觉得甚是有理，马上跟身后的小厮交代。
两个小厮去备马车，另外两个等着楚大小姐收拾好了就走。婢女宝儿哭哭啼啼地进屋收拾需要带走的东西。
楚寒松老家在会宁县，一个叫鸡鸣镇的地方，坐马车都要走一个月，楚寒松有官职后，没有每年回去，会每年春节前给族里长老们带银票回去，家庙的修缮全是他出的钱。
楚灵珠在厅里诊脉后，又回里屋等着婢女宝儿带好消息回来。
婢女宝儿抽泣着抹着眼泪回屋，楚灵珠心里咯噔一下，沈世子都没办法，那她真的完了。
“小姐快收拾一下需要带走的东西，我们马上要被送回会宁老家。”宝儿用衣袖擦干眼泪开始收拾起来。
“不……不可能，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我去找母亲。”楚灵珠激动得忘了戴面纱，疯了似的往外奔去。
院子里的人看着大小姐跑了出来，一脸红疹开始溃烂，有的开始结疤，曾经的如花似玉看不出来半分。
周氏还没回过神来，楚灵珠跑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泪如雨下，哭喊道，“母亲，你就能狠得下心抛弃我了吗，我不回老家，那里那么远，我怕，让我就在家里，我好了才出门，可不可以。”
周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哽咽着说道，“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银钱上不会亏了你，母亲每年都会去看你的。”
楚灵珠双手捂住脸，蹲在了地上哭喊道，“为什么，我只是病了而已，爹也不管我了吗？”
楚灵珠一直以为这家是她母亲说了算，她不知道风向在慢慢转变。
顾姨娘冷哼一声，声音清脆地说道，“大小姐别那么自私，你还有弟弟和两个庶妹呢！你不走，还让不让大家活了，你这是脏病，好不了了。”
楚灵珠听到如遭雷击，脏病，她一个完璧之身不可能有，那就是太子有病传给了她，这一刻她万念俱灰。
原来自己爱慕之人如此不堪，原来太子是如此放浪之人，想起太子熟练的撩拨，楚灵珠觉得生无可恋了。
楚灵珠一声尖叫，捂住脸往院里的假山冲去。
还没冲到假山边，就被府里小厮一把抱住。
受到灭顶打击的楚灵珠在小厮怀里晕了过去。
楚寒松吩咐院里的婢女进屋帮着收拾，顾姨娘赶紧让小厮，抬着已经晕过去的大小姐去角门边等着的车上。
有其他屋里的婢女帮忙，宝儿很快收拾好物品出来。
周氏的贴身嬷嬷也准备好了一叠银票，趁没人的时候塞宝儿手里，叮嘱着让她照顾好大小姐，在老家也去找游医治治，万一治好了悄悄回来。
除了宝儿一起回去，还派了一个小厮，还有一个粗使丫鬟。
周氏和嬷嬷看着两辆马车渐行渐远。周氏哭得肝肠寸断，嬷嬷劝道，“夫人你还有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