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过。”苏锐川把项链和手链摘了下来放回了小筐里，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家没有电视。”
他不理解这样的时尚，估计是跟不上流行趋势了，更何况他要做生意，就算有也没时间看电视。
老板听了这话瞬间露出了同情的眼神，这是今年最受欢迎的动画片，没想到竟然有小朋友没看过。
这年头没有电视的家庭已经少之又少，这到底是什么家庭条件啊？
“你看你喜欢什么，阿姨送你一个。”
苏锐川说不用，他自己挑选了一番，尽可能选择了颜色比较低调的黑色和灰色头绳，也不带任何装饰。
老板还以为他是为了省钱才没选那种毛茸茸的动物头绳。
苏锐川没有急着去结账，而是站在闪亮亮的“姐姐”首饰区若有所思。
看他目不转睛的样子，老板再次提出：“挑一个喜欢的吧，阿姨送给你。”
苏锐川摇摇头，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这些都是一样的颜色，是可以随便配对吗？”
老板取下一条镀银的项链和手链解释给他听：“不是的哦，你看他们的纹路是一样的，才是一对。”
“那没有纹路的呢？”
“可以看接口的形状和吊坠，总会有成对的地方，不是混搭的。”老板拿了两条爱心亮片吊坠的链子给他看。
苏锐川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有再继续看闪亮亮的首饰，而是举着几个头绳催促姜元舟结账。
“爸爸我想起来了！我们快回去！”
姜元舟不明所以，但还是拿着挑好的东西结了账。
老板非要给苏锐川送一条闪亮亮的手链，还带着几个小铃铛，姜元舟拒绝了一次，被老板痛斥了一顿。
“女孩子都爱美，我送给孩子的。”
姜元舟叹了口气无力地解释道：“谢谢你，不过他是男孩。”
老板一愣，过了几秒还是将手链塞到了苏锐川手里。
“男孩怎么了？男孩也能爱美，拿着吧。”
“谢谢阿姨。”苏锐川只好收下。
苏锐川急着回去，父子俩也没有了再继续逛街的心思，拎着买好的东西在路口等廖生。
廖生按约定的时间赶了回来，还给父子俩带了午饭，额外给苏锐川带了两个大鸡腿。
廖生帮他们把东西拿上车时随口一问：“就买了这些东西吗？”
“锐锐急着回去，说不想逛了。”
“怎么了？批发街不好玩吗？下次叔叔带你去公园。”
苏锐川三两下将鸡腿吃完，已经吃不下饭了，姜元舟接过他的饭盒继续吃了起来。
苏锐川晃了晃手腕，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见过那个项链。”
廖生看着他手腕上多出来的铃铛手链一脸茫然。
“就是那个星星，挖到的那个，我们回去马上告诉小戎叔叔吧。”
两个大人一听，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姜元舟问：“儿子，刚刚在饰品店你是不是看到类似的款式了？”
廖生一拍大腿：“那买回去让小戎他们看看是不是一样呗。”
“不是，我没有看到，但是我想起来我见过这样的东西。”
廖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了，但姜元舟相信儿子，坚持让他在派出所门口停了车。
父子俩走了进去。
“阿霖，有什么事吗？”
小戎一看到来人就下意识地低头一看。
果不其然，又把这好奇宝宝带上了。
姜元舟将他们的来意说明，小戎果然不太相信。
“你的意思是今天去了饰品店，锐锐找到了类似的款式。”
苏锐川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是我想起来了。”
小戎拍了拍额头，有些心累：“阿霖，带孩子回去睡午觉吧，案子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姜元舟问：“现在情况如何？”
“几家首饰店已经走过了，查了一下报案记录十几年前貌似没有符合情况的人失踪，准备上报了。”
“让锐锐试试吧。”
“对啊，让锐锐试试吧。”苏锐川也说。
“试什么？”
法医戴着口罩路过，认出了苏锐川。
苏锐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连说带比划：“那个项链，我好像见过的，让我再看一看。”
小戎刚想说这不合规定，但法医却答应了。
“好，你到这边来看。”
小戎不由得摇头叹气，苏锐川赶紧跟了上去，像是生怕对方反悔。
法医戴着手套，把装在透明袋里的那条项链拿给他看。
苏锐川反复让他给自己各个角度看了一遍，终于开口：“就是这个，我见过的。”
法医把东西收好，又将他领到了走廊上：“是有人戴着类似的款式吗？”
苏锐川肯定地给出了答案：“小琳姐姐。”
大家听了都没反应过来。
法医再次向他确认：“你是说你见过有人戴这样的项链？”
苏锐川点点头却说：“不是项链是手链，和这个一样也有星星。”
小戎无可奈何地劝他：“锐锐，回家去吧，手链和项链不是一回事。”
“如果手链和项链是配对的呢？”
姜元舟握紧了儿子的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今天在饰品店里，老板送了我这个手链。”
他又晃了晃戴在男孩手上不太协调的铃铛手链。
“手链和项链是可以配对的，他们会有共同点。”
“就算是，你怎么能肯定就是和小琳的手链能配对呢。”
苏锐川抬起头说：“我猜的。”
“小琳姐姐说她的手链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但她妈妈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走了。”
这话像惊雷在空荡又寂静的走廊上炸开。
法医皱着眉问：“有这回事吗？”
小戎回想后喃喃道：“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说不定小琳姐姐的妈妈买了成套的项链和手链，只是……”
小戎迅速打断道：“我马上去确认这件事，先不要跟小琳说。”
苏锐川捂住嘴点点头。
姜元舟提议道：“找几个年纪稍大的街坊邻居来问问吧。”
毕竟十五年前的事，他们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很多东西不但是道听途说，记忆也模糊了。
“对，我这就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