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同阑斟酌了用词:“你父亲之前去世,家里亲戚……”
说起这个,苏络苒倒是终于有了机会吐槽这件事。
“事情倒是闹得挺大,还上了云市新闻,总之也算是看清了一些人。”
见她神色未变,傅同阑才放下心来,他也是查了新闻才了解到,她父亲去世后,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的处境。
举目无亲,众叛亲离。
“以后有我呢,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络苒倒是没有那么感性,她的思绪还在刚刚的假设上。
“我死掉对刘习湘有什么好处?她也拿不到我的遗产吧?”
“未必。”傅同阑突然觉得这个假设有些残忍:“如果我没来崇云小学,锐新也没有和我相认的念头,她可以申请作为锐新的监护人。”
苏络苒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确实可以作为一个动机,作为林锐新的的监护人,可以支取信托基金作为林锐新的抚养费。
傅同阑又想起了秦静洁的事:“秦静洁教小张的侄女画画这件事是不是也是她告诉你的?”
苏络苒没否认,但是也不认为刘习湘故意误导自己。
“学校里发生的事90%都是她告诉我的,但我和秦老师是竞争关系,小张对我有偏见这都是事实。”
包括以前应该也是如此,林恬是个不善交际的人,很少主动去获取这些信息。
“那刘习湘知道我和锐新的关系吗?”
“嗯,我有跟她提过。”当时只是闲聊,苏络苒把她当亲戚看,也没想那么多。
傅同阑安慰她:“我们现在只是推测,确定凶手需要证据。”
“既然她知道我和锐新的关系,如果凶手是她,她就该有危机感了,她必须趁我获得锐新抚养权之前再次动手。”
暂且没有别的头绪,苏络苒还是决定试探试探。
“等她出院回学校,我会跟她旁敲侧击你和锐新的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傅同阑拍拍她的背:“行动之前先和我说,不要轻举妄动。”
“好。”
崇云小学本年度的艺术作品大赛又意料之中的获得的第一名。
方校长周一早上特意和廖主任送来了奖杯以及一小笔奖金,慷慨激昂地发表了获奖感言,并鼓励老师们多多参与。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们纷纷称赞,苏络苒在这样的气氛下有些尴尬,把奖杯放进了“集体荣誉柜”里,又用奖金点了咖啡。
老师们客套一番,也没客气,秦静洁也挑了一杯。
“我在官网看过画了,画得不错。”
“呵呵,谢谢。”苏络苒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夸奖像是评委在打分?
秦静洁敲了敲杯盖,漫不经心地看着柜子里的奖杯开口:“你的画不错,但我不认为你懂艺术。”
“……”苏络苒语塞,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我要辞职了。”秦静洁喝了口咖啡:“不是你的问题,体制内的人都不懂艺术,这不是我想要的。”
ok,苏络苒总算明白了,秦静洁的意思是自己的画能得第一,是因为满足了评委的审美趣味,迎合了评选要求,但不是艺术。
“那秦老师有什么打算呢?”
秦静洁也没有遮掩:“我跟以前的同学准备合开一家艺术培训机构。”
苏络苒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毫不顾虑,直接答应了教小张的侄女画画,原来是早有打算。
但还是有些奇怪,从放弃参赛到现在说要辞职,似乎都很突然,突然都发生在这个学期。
期末考试前期,刘习湘精神焕发地回到了学校,还参加了期末考前的工作布置会。
刘习湘说自己恢复不错,但期末考试结束没几天,她脸色又不太好,像是整宿整宿没能睡着。
苏络苒还是有些担忧,经常提醒她要按时复查,又把她叫到家里来,给她拿了些蒸汽眼罩。
“表姐,我能不能喝杯咖啡?”
“还是别喝了,你本来就休息不好,喝了更亢奋。”
苏络苒倒是给她拿了盒牛奶,让她睡前热热再喝。
“你有继续吃药吗?是不是药物有副作用?”
刘习湘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是,我这两天都是一睡着就被“咚咚”声惊醒。”
“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刘习湘想了想:“像是撞击门的声音,但有时候又闷闷的,像是在敲墙。”
苏络苒有些茫然,能被惊醒,说明声音离得很近才是,但301完全没听到任何动静。
“是楼上吗?张老师……”
“不知道,我每天睡前都吃药,被惊醒后脑子乱糟糟成了一团,也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只知道睡不着了。”
送走刘习湘,苏络苒等傅同阑下来问了他,晚上睡得怎么样?
傅同阑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在:“这几天……有些不太适应……”
苏络苒瞪大了眼,难道他也听到了?怎么没告诉自己?
“‘为什么?”
“被子太暖了。”
苏络苒不相信:“这是什么理由?”
傅同阑拿过折叠床上的被子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有你的味道……”
“……你这样有点奇怪。”也有点像变态。
苏络苒给了他面子,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不知道之前林恬喜欢用什么香水,但她自己对林恬的几瓶香水都不是很感兴趣,从来没使用过。
“不习惯就换回来吧,睡不好不难受吗?”
傅同阑抱紧了被子不假思索地拒绝:“我觉得很好,只是不适应,并不是睡不好。”
林锐新从房间出来,疑惑地看了看两人。
“又怎么了?”
苏络苒故意告状:“你爸爸说我的被子有味道,让他睡不好。”
林锐新径直走过去,也抱着被子闻了闻:“是妈妈的味道。”
苏络苒觉得很离谱,自己也上前凑近闻了闻,她觉得没什么特别,就是家里洗涤剂的味道而已。
“爸爸你不习惯就和我换吧,我闻着挺好。”
傅同阑连连拒绝:“不用,爸爸也觉得挺好。”
一家三口坐在折叠床上,苏络苒又问:“儿子,你晚上睡觉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
苏络苒看向傅同阑:“你呢?”
“也没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