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苒用叉子卷着面，漫不经心地问：“你住在宿舍那么久，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刘习湘茫然：“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前一阵子晚上睡得不太好，老是听见不小的动静。”
刘习湘了然：“可能是门的响声吧，表姐，你换指纹锁是明智的。”
“那你觉得邻居们怎么样？”
刘习湘想了想：“都挺好的吧。”
苏络苒换了个问法：“你觉得大家对锐新的态度怎么样？”
她总不能问大家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只能拿林锐新做借口。
况且她也思考过，凶手潜入301剪断燃气塑料软管的那晚，是否知道林锐新不在家，如果林锐新在家呢？
那凶手并非只想杀了林恬一个人。
“蒋老师对锐新没话说，周老师也经常给锐新送吃的，锐新也说他小时候经常去隔壁吃饭，至于钱老师……”
刘习湘回忆了几秒：“钱老师话不多，我跟她没什么交流过，但是应该也不讨厌小孩吧，学生们还挺喜欢她。”
“张老师应该挺喜欢小孩，我遇见过几次他带着学生上体育课，学生们都围着他闹，他也不生气。”
“傅老师刚搬来，我就不清楚了。”
不重要，傅同阑不在怀疑对象范围内。
没办法确定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苏络苒只能先把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
“怎么突然问这个啊表姐？”
苏络苒胡乱编了个借口：“锐新大了，别人对他的态度有时候他很敏感，他也快上中学了，我在考虑要不要买个房子搬出去。”
刘习湘点点头：“是哦，现在买房装修，晾一晾，等后年锐新小学毕业正好可以搬过去。”
正说着话，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苏络苒让刘习湘去开门。
“傅老师……”
傅同阑拎着一个打包盒进了门，刘习湘无措地回头。
苏络苒抬起眼，客套了一句：“傅老师来得正巧，要吃点意面吗？”
傅同阑看了一眼盘子里被搅得乱七八糟的意面，婉拒，然后把打包盒放到桌上。
“脆皮乳鸽。”
苏络苒看都没看一眼：“谢谢傅老师，不过锐新回了都到晚上了，只能留给他当夜宵了。”
傅同阑倒是觉得奇怪，不明白她的逻辑：“午餐就是午餐，留到晚上做什么？夜宵我会给他准备别的。”
苏络苒和他对视一眼，两人暗自较劲。
话不说明白，谁知道你是送给谁的？
傅同阑心也很累，对刘习湘说：“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
苏络苒又敷衍道：“哦哦好的，傅老师慢走。”
傅同阑出门前还不忘提醒：“直播地址记得发给我。”
刘习湘惶恐地关上门，又在桌边坐下，想到刚刚的话题，试探地说：“傅老师对锐新也挺好的哦。”
苏络苒把打包盒打开，示意她吃。
“还行吧。”
才几天，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好，兴许是一时新鲜，照理说正常人都没那么快能接受自己有那么大儿子的事。
哦不，许纪倒是个例，他很擅长当爹。
说起来倒是有点想许纪和小狗了。
刘习湘的提问又打断了她的思绪。
“表姐，你觉得蒋老师和傅老师哪个更好啊？”
“你指的是哪方面？”
刘习湘想说各个方面，但不敢问出口，斟酌几秒后，小心翼翼地说：“对锐新的态度吧？”
“这你得问锐新啊，小孩的心思很难猜。”
“那你觉得锐新更喜欢谁呢？”
苏络苒想了想，应该比较喜欢傅同阑吧。
不一定是喜欢，也可能是血缘的缘故，林锐新见傅同阑第一面就接受了，和蒋律宁相处几年还天天一副随时准备拉响警报的样子。
“他更喜欢傅同阑吧。”
苏络苒给出答案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刘习湘情绪高涨起来。
“是吧？我看锐新不怎么排斥傅老师，傅老师才搬过来没多久就经常惦记我们锐新了。”
刘习湘自顾自地分析：“傅老师经常送东西过来。”
苏络苒觉得好笑：“蒋老师也经常送东西给锐新啊。”
“这不一样！”刘习湘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又降低了分贝：“他们好的方向不一样。”
苏络苒好心地不再逗她：“当然不一样，傅同阑是锐新的爸爸。”
“是吧，傅老师……”
刘习湘猛地转过头，一脸惊恐，变得语无伦次：“表姐你……傅老师他……锐新……”
“别紧张，傅同阑虽然是锐新的爸爸，但我和他的事都是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傅同阑现在应该单身，大家都还有机会。”
刘习湘不知道该说什么，机械地把意面往嘴里狂塞。
洗了碗后就刘习湘开始胃疼，不停喝水也没缓解。
不知道是吃得太急消化不良，信息量太大消化不良，苏络苒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午觉醒来收到了廖主任发来的几张候场照，有几张林锐新的特写和一些彩虹屁。
“锐新今天太可爱了！大家都围着他拍照！”
“今天工作餐不合他胃口，他也不吵不闹，自己吃了面包。”
“采访做得也很好，两遍就过了！有锐新今年教育网上的主题报道我们崇云小学肯定能占大版块！”
一张靠墙特写照。
一张安静坐在化妆镜前的侧脸照。
一张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的采访照。
还有一张是站在台下排队等上台的背影照。
在化妆师统一上妆后，林锐新深邃的五官更惹眼，在人群中像是有让人不自觉被吸引的光芒。
苏络苒连发了几个大拇指点赞，收了图，打开修图软件添加了几个表情贴纸，立马把头像换成了林锐新特写照。
把直播地址发给傅同阑时，顺便把几张照片也转发过去。
傅同阑也觉得照片不错，也发现对方先他一步换了头像。
他不甘示弱地把那张背影照截了又截。
林锐新个子高，又站在前排，照片的角度看好只拍到他一个人，舞台上朦胧一片，光线下毛茸茸的小脑袋被镀上一圈金光。
傅同阑很满意，也把头像换了。
崇云小学的节目在第三个，苏络苒用平板看了直播。
网速挺给力，十分流畅。
合唱团的站位不是按身高，而是按声部，林锐新并不是c位，站在第二排靠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