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弋荀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孟政和摸了摸鼻子,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后者会意,几步上前,“妾久闻钟侧妃风采,恰好今日得了机会见上一面,不知道钟侧妃可愿赏脸与妾一块儿逛一逛?”
既然是妾,那想来便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
钟意摇了摇头,语气散漫,“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宫与你想来是无话可说的。”
“扑哧”一声,孟弋荀直接笑出了声,全然不顾对面的人脸色如何,满是戏谑。
孟政和阴沉着脸,冷笑道,“钟侧妃可真是性情中人,心直口快,让本殿今日倒是长见识了。”
正话反说,尽是讥讽之意。
“可不是,她的这张嘴真是半点不饶人,平日里待孤这般也就算了,对外人,如何能这般呢?”孟弋荀没等他继续说,直接主动“训斥”道。
刻意咬重了“外人”二字的发音,就差直接指名道姓不要管太多了。
明晃晃的维护,孟政和心里有气却只能憋着,“太子殿下对钟侧妃的宠爱果真如外界所言那般,令臣弟受教了,你也莫要在意了。”
后半句是对身旁的女子说的,后者听了,知道这是没法为自己讨回脸面了,只得委屈巴巴的低头应了一声。
孟弋荀趁机找了个借口离了这处,反正也像钟意说的一样,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钟意重新回到了马车里,亲自给他递了一杯茶,偷偷的看他,“殿下,臣妾会不会为你惹麻烦?”
惹麻烦那自然是不会的,毕竟在钟意看来,孟弋荀对三皇子也不见得有多和善,那么对其后院里没有品级的女人,身为太子侧妃的她,当然也就不用捧着了。
只是他是太子,可自己只是侧妃,逞一时一快的后果,却需要他来为自己担着,要不然钟意可要担心回头会不会被报复呢。
“怕了?”孟弋荀接过茶盏,随口问道。
“怕当然是不怕的,”钟意摇头,体贴的替他捶着肩膀,“臣妾有殿下护着呢。”
“你倒是会替孤安排,”孟弋荀见她讨好卖乖,心里受用,语气更是和煦,“放心吧,孤不会让他欺了你的。”
不论何时,他都不会让人有机会欺负她的。
他还是她,钟意没大听明白,可也没在意,反正已经得到了保证,这就够了。
在外头晃了一圈,用了午膳,回到太子府已经是申时末了。
孟弋荀倒是履行他的约定,想着时时刻刻都与钟意待在一块儿,眼看着天色还早,干脆将人带去了前院的书房。
这是钟意第一回来这里,与她想象中的样子有些不大一样,少了许多华而不实的摆设,多了很多摆放整齐的藏书。
“你乖乖的待在这里看书,孤有点事要处理,忙完就来寻你,”孟弋荀将人带进了里间,交代道。
“好。”
孟弋荀又指了指右边一侧的书架,“那边有各地游记,或许有你喜欢的。”
钟意挑了挑眉,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之所以喜欢看游记类的书籍,也是为了能够对这个世界多一些了解,当然了,更多的是因为那些史学著作晦涩难懂,她实在读不下去。
孟弋荀见她一脸惊讶,笑而不语,直接转身往外走,看到李得忠在廊下候着,知道人都已经到齐了。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几人等人走进来后,连忙跪下问安。
“起来吧,”孟弋荀在上首的位置站定,“今日是大年初一,众位休沐在家,孤本不该打扰,但是事态紧急,顾不得许多了。”
“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这怎么能叫打扰呢?”赫连庭五大三粗,不大喜欢这些文邹邹的话,摆摆手接话道。
孟弋荀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之间的情分也最深,惯是知道他的性子,也没在意,只问道,“回来能待几天?”
赫连家是武臣出身,戍守边关已有三年了,前几日才得了皇上允许回来探亲,和孟弋荀也是第一回私底下见面。
“月底左右,微臣便得出发了,”赫连庭回来一趟不易,前后在路上奔波的时间不少,实际上守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
“辛苦了,”孟弋荀不大喜欢说这些客套话,直接提起正事,“越城那边,孤想要安排个人,但这事不大好做。”
前世越城之乱,在五皇子孟政清的雷厉风行的处置之下,前后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平定了暴乱,可是血腥味却久久不曾消散,导致百姓大量迁徙,之后更是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才恢复了之前的民生经济。
只是这些,在五皇子的运作之下,靖元帝只看到了表面的安稳,不曾考虑到百姓心中的惧怕,直到他登上皇位之后,才开始通过减免赋税等各种举措,缓解百姓之苦。
“这事倒不难,只是人选上有些难以抉择,必须得是咱们信得过的不说,且最好是生面孔,背景清白才行,”等上首之人将话说完了,一旁的徐新来才开口道。
徐新来寒门出身,原本只是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但是前些日子意外遇到了太子殿下,自荐之后受到赏识,今日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重大的会面,自然是要好好表现。
“清不清白不是我们说了算,只要对五弟而言,人是干净的就行了,”孟弋荀皱了皱眉,想到什么,已然有了决断。
“徐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越城那边,最好能亲自过去一趟,确保万事周全,”孟弋荀看了眼面前的人,又继续道,“你放心,孤会给你安排人手的,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徐新来没有官爵在身,过去那边最是合适,更重要的是,孟弋荀想要多给他一些机会锻炼,毕竟以后可是要成为大靖国宰相的人。
徐新来不知道那么多,只想着太子殿下对自己的信任,连忙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
不论如何,这是太子殿下交与他的第一件事,哪怕是拼了自身性命,他也得将事情办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