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瑞害怕错过，会让自己难过，一把抢过对方的缝纫机票，嘴上是骗人的鬼，“哎，要不是咱们赶时间，可不会换的....”
手下动作却不停，划拉出去的都是肥肉，可见她心情的愉快。
中山装男子看破不说破，也十分麻利把野猪肉装进篮子，“嘿，我是遇上大好人了！”
四周处于观望状态的众人，被这边的欢声笑语吸引，其中一个人好奇过来问价。
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
赵瑞眼里闪着金钱的光芒，两个小时下来的业绩就追平了上一个黑市！
夫妻俩继续奉行见好就收的行事作风，下一站转战公社卫生站，之后是家属大院，赵瑞甚至还大胆的连政府大院都不放过。
一天下来，居然买出去了整整八头野猪！
筋疲力尽的赵瑞躺在床上，笑声没有停止过，“林越，我们发达了！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就是我们这样！太棒了！”
林越负责清点钱票，每一张他都认真展平，一分钱放一叠，一毛钱放一叠，各种不同的票据也分开，是一件很繁琐的工作，但是，他乐意，此时嘴角还仰着笑意，“媳妇，咱们还有五头野猪呢！”
“对哦！都是钱呀！”赵瑞乐疯了，“要不咱们明天再去一次？”
“不行。”林越固然开心，但理智还健在，今天他们输出的野猪肉，比供销社的还多出几倍，不出一天全公社乃至全市，都得疑惑。
赵瑞：“为什么？”有钱不挣，天打雷劈。
“媳妇，明天回学校你就知道为什么不能了。”林越对于赵瑞某些时候的缺根筋，已经习以为常。
*
赵瑞猜测了很多种可能，这年代人怕出名猪怕壮，大概是怕别人知道他们有野猪库存？
张桂芳心情忧郁，昨天晚上的野猪大餐让她流连忘返到今天，“哎，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加倍珍惜....”
碎碎念的结果是，走错了路，来到了五年级教学组。
来都来了，还看到了老友，那就顺道说说话呗。
张桂芳：“瑞呀，你今天中午饭带了啥？”
“二合面馒头。”赵瑞挑眉，尽管自己累得要死，第六感还是在线感受到了来人的不对劲。
果然。
张桂芳：“哎，我就吃不下馒头了，都怪昨晚吃的猪肉，太多了，还有我娘熬的猪骨头汤那个分量足足的.....”
如果卖猪肉是有错的，请叫公安来逮捕她，而不是让她一个早上都在听野猪肉花式炫耀方法。
张桂芳：“我爹还是托亲戚的关系搞来的，野猪肉一点不比猪肉差，你猜多少钱？”
她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块钱？”
“那可不！”张桂芳做着心痛的动作，确是显摆的成分居多，“好在就换了五斤。”
五斤，要是按正常指标，一年到头都分配不到。
赵瑞的白眼翻上天，她一手货才五毛钱！这个败家娘，钱都让中间商挣去了！
李老师走来，“张老师，你家也换到野猪肉了呀！我跟你说，我婆婆换的可比你们的都要强，正中的五花肉.....”
糟糕，在张桂芳来之前，李老师已经和赵瑞单独秀过一次了。
彼时两人开始辩论环节......
哦，想不到之后还有一辩二辩三辩。
群众是如此可怕的存在吗？赵瑞似乎知道了林越昨晚的未尽之言，学校里居然有小一半的老师都吃到了野猪肉。
怪不得黑市里的买家都十斤二十斤的换，美名其曰送亲戚，不过是个二道贩子。
甚至还有人是与两块钱成交的，赵瑞听得心惊胆战，明目张胆的哄抬物价，资本主义投机倒把啊，要是被捉住他们是源头，怕是要牢底坐穿咯。
一时之间学校兴起了一股“攀比”的风气.....
赵瑞不太安心的听着，偶尔发表一两句。
李老师：“是我大表哥好不容易换到的，我听说....”说到这里还贼眉贼眼的四周看了一圈，“换肉的是一对夫妻，手里的肉还多着呢....”
赵瑞心里咯噔一跳，脸上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
张桂芳兴奋：“真的吗？这次要让我娘多换点！”
“当然....”李老师说得跟真的一样。
赵瑞很明确自己没有请发言人这件事，她继续安静坐着，只想减低存在感，有点做贼心虚。
张桂芳硬是要把人拉上，“瑞呀，就你家没吃着了！我告诉你，野猪肉的滋味那是一个顶呱呱，咱们明天上午去蹲点！”
赵瑞：“我.....”她已经吃腻了，空间里的库存能吃到天荒地老，还有她并不想去等一个寂寞。
话没有说完，张桂芳已经敲定好了行程，“懂了，我帮你去调课！哎呀，要迟到了！”
“不是.....”赵瑞对着空气回了一句。
李老师十分羡慕，“要是我明天也没课就好了，哎，赵老师麻烦帮忙带点哈。”
怎么的？她答应去了吗？
赵瑞急忙忙,“李老师，你听我说....”
还是对着空气说....
*
第二天，张桂芳如约出现在学校门口，赵瑞还没有来得及把崽崽放下。
张桂芳的兴奋劲儿更胜昨天，一手一个崽手动拿下来，“青东，带弟弟妹妹进去，好好学习，桂芳姨姨回来有奖励！”
赶完孩子，张桂芳还给赵瑞递上来一个大篮子。
赵瑞既是无奈，又是无语，篮子有两个头大，她去干黑市的时候也没敢上这么大的，“桂芳，你是认真的吗？”
她指着篮子，脸上写着大大的“不约”！
张桂芳高傲起来，“我家只有一个大篮子，给你的有点小，不要介意。”她事先把家当收在保安室了。
拿出来的时候，赵瑞闭嘴了。
那不是篮子，那是可以用手提的大背篓！
事到如今，犹如不想洗头，却已经把头发洗湿了一样，赵瑞只能跟着张桂芳出发。
试问在机场等一艘船，会有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