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家宴上，马超一巴掌将饭桌拍碎。
“我已无路可走，唯有向胡人求援！？
曹贼当真这么说的！？
好啊！他竟为一己之私，出卖家国！”
马铁、马休等人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先祖西破陇羌，南征交趾，北击乌桓，扬我大汉君威！
将天下胡人打得望风而逃，八方来朝！
如今，倘若让曹孟德引胡人入关，我等在坐的各位，都有责任！
日后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伏波先祖！？”
马腾脸上尽是愤慨之色，恨不得将曹操扒皮拆骨！
“父亲！我们马家世世代代，为大汉戍边守疆！
西域马贼，西南陇羌，东边匈奴，北方鲜卑！哪一个我们不曾与之交过手？
我们马家世代，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好不容易才震慑住的塞外各族，如今要被曹贼此举，毁之一旦啊！”
马岱一拍大腿，一双满布红丝的大眼瞪得滚圆。
“大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傍边的马云禄忽然看向马超，马孟起如今不得了了。
智力已经高达88，自从开窍之后，文武兼修，俨然已经成为了马腾麾下唯一的智将。
以至于如今大家有什么难题，第一个想起的都是马超。
........
“.....与虎谋皮，殊为不智！像曹操这样的人物，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
即便曹操不懂，曹操身边的二荀，都绝非泛泛之辈。
他们绝对不会赞成曹操拿大汉来赌！
所以......
曹操对外传递这个消息，应有两层目的。
第一个，是胁迫我们前去支援他抗击左军。
我们此前一直无视曹操的求援，他如今想必是破罐子破摔，以此来逼迫我们。
唉.....我们马家世代为大汉戍边，抗击异族的执著与决心，对我们而言已经是一种不可磨灭的传承宿命！
曹操，就是拿捏了我们这一点啊....”
马超长叹一声，这曹操当真恶心！
“可是，我们却不敢赌啊，万一曹操真的引异族入关.....
该死！难道我们当真要屈服于曹贼吗！？”
马岱一拳捶在饭桌上，满是老茧的大手捏得噼啪作响。
“无论这削藩令我们接还是不接，说实话，对我们而言根本没有影响！
这等边陲之地，难不成朝廷还要派人来接管了不成！？
来这里上任，与流放何异！？
我们马家世代在此地戍边，饱受风吹日晒，连年征战。
才有里面那群官老爷们天天饮酒作乐，指点江山的生活！”
“休儿此言不错，当初若早日响应了左公的号召，恐怕也不至于今日这般被动.....”
........
几位马氏兄弟吵吵闹闹，骂骂咧咧，无不在痛骂曹贼。
马腾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神色焦虑且急躁。
嘴是骂不死人的！此事必须得尽快找到应对之策！
从正午，到傍晚，再到圆月当空。
一桌子的饭菜，一直就没动过。
仆人端下去热了又热，水换了一杯又一杯。
但看几位主子面色阴沉，他们都不敢多劝什么。
整个马家，仿佛被一团阴云笼罩。
“唉，左公若是一开始便以雷霆手段灭掉曹操，也就没今日这么多的事了！”
“这可怎么办呐！”
马超单手扶额，手指在额头上不断敲打着。
可一天过去了，还是想不到任何应对之策。
“要不，我们假意联合，最后伺机背刺曹贼？！”
马云禄双眼一亮，忽然提议道。
“咦？？此计可行！”
“我看行！”
“不错啊！小妹居然开窍了？”
........
就在众人对马云禄一通夸赞时，马超却摇了摇头。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众人浇了个通透。
“曹操不是傻子，我们若是同意与他联盟。他必然要从我们这里拿到质子方才放心！
到时候，我们一旦背叛曹操，恐怕首先要付出代价的人，将会是我们！
说好听是联盟，说难听点，就是被曹操操纵的傀儡！
你们别忘了，自从曹贼被庞统玩弄，又被三十万青州军背叛后，他现在的性格变得极度敏感多疑！”
”对对对，我甚至听说，他连睡觉的时候都要让许诸守卫，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有一个侍女，只不过是进去给他送洗脸盆，结果被他一剑劈成两截！
吾梦中好杀人.....
曹贼这句话，令他的寝室从此成为曹家最大的禁地！
他连自己人都提防，何况是我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嘛！
实在不行，当质子便当质子！我马铁第一个上！
若牺牲我一人能拦下异族入侵，灭掉曹贼，也算死得其所！”
“哼！我马休又何惜此躯！？”
“我马岱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
“好了！别吵吵！一定还有办法的！！”
马超双目赤红，夜已深，他们身体和大脑都已经开始感到疲倦了，情绪也开始变得激进。
“你们....”
马腾看着一群马氏儿郎悍不畏死，忽然感到无比欣慰。
“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莫遣只轮归海窟，仍留一箭射天山！
就凭左公这首诗，我马家也永不可能与他为敌！所以联合曹操....
不！可！能！！”
马超忽然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余马家兄弟也俱是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激动之色。
“这首诗，虽然是上月左公新作，却早已传遍天下！
因为此诗，先祖被遗忘的丰功伟绩，再次受到天下人的称赞！
就连天子都钦赐我马家‘世代忠良’的牌匾，父亲大人被封为槐里侯，有屯驻槐里，保境安民之意！
我马家的名声，不知被抬上几个台阶！
可笑当初我们在面对左公的削藩令时，却犹豫不决！
如今又何德何能，受左公如此褒赞！！？
仍留一箭射天山！！
这一箭，就是伏波将军，遗留给大汉的我们啊！！
大家说，我们能够放任异族入关，辜负左公，辜负天子，辜负天下百姓的厚望吗！！？”
“不能！！！”
面对马超大声质询，众人脸红脖子粗吼道。
“既然不能！那便拿起我们的武器！自今日起，我们马家尽起十二万大军，游猎鲜卑，攻打匈奴！！
羌族若敢乘虚犯我凉州，我相信益州的关羽不会袖手旁观！
谁敢与曹操联盟者，我马家儿郎，不惜此命！！”
夜半三更，马家府上，却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