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也不怕冷，就那么拿着篮子淌过去掐，不一会儿就是一大篮子，一大家子也足够吃了。
母子满载而归，许叶去做饭，牛牛去舀水洗脚，看着孙子的走远了，方氏才叹了口气，跟许叶说小话。
“石头那孩子好像要回来了，说是那边不怎么让他把脉，他没拜师又不会说话，师傅都顾着别人，就想回来跟着他爹。”
石头自小就背药材，背药方，去府城学习的时候师傅见他有底子，又是柳家介绍来的，就让他跟着打打杂，学更多实用的东西。
学徒嘛，都是这样的，石头也坦然的接受了。
刚开始那师傅还有耐心，慢慢的教他，过了几年，那师傅自个儿收了个弟子，人家是正式拜了师的，待遇就不一样了。
而且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师傅有亲传弟子要带，在石头身上花费的时间就少了，也渐渐没了以往的耐心。
石头感受到这种变化，却也无可奈何，他本身天赋也不是很好，能跟着学就不错了，他也知足了。
就这么又忍了两年，现在他除了给师傅打杂，还得给师傅的小弟子打杂，委屈得没有办法，他就跟柳言昭写了信。
倒没有说被欺负，只是说觉得学得差不多了，师傅也没有更多的东西教他了，他想回来，至少跟着柳言昭还能多把把脉，看病还是得实践嘛。
柳言昭只看信也知道他受委屈了，就和陈英商量着把孩子接回来，陈英想抱孙子，自然双手赞成。
石头的媳妇儿是一直在村里住的，一年也就跟石头见上几次，所以还没有孩子。
陈英怕石头一个人压不住她，让她动歪心思，不敢放她去府城，石头能回来最好了。
许叶翻炒着锅中的菜，道：“回来就回来吧，这么多年，该学得也差不多了。”
“得了吧。”方氏不屑，道：“这外头学医要学多少年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怕那孩子在外头不讨喜，被欺负了才回来的吧。”
知道方氏对不是亲生的石头，一直没有过多的感情，许叶也无奈：“娘，你说这些做什么，被欺负了才更该回来不是。”八壹中文網
“你说得也是，被欺负了不回来还能去哪儿，英儿还盼着抱孙子呢。”
说到这儿，方氏又有些骄傲了：“我们牛牛比石头小这么多，都要有孩子了，英儿可不着急嘛。”
许叶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比的，反正不管哪方面，方氏都不想捡来的外孙儿超过自家孙子和外孙儿，从孩子们很小就是这样子。
这种心态怎么说呢，或许是一个东西本来就不那么好，就不怕他丢了吧。
因为石头是被人扔在家门口的，所以方氏总想着他的家人有一天会不会找来。
虽说生恩不如养恩，可万一他就是白眼狼，就跟着他亲生父母走了呢，不安心的方氏一直不愿在石头身上放太多感情，甚至心里是不承认这个外孙儿的。
当然她这些想法只是在心里过一过，表面上还是对石头跟其他孩子一样，太明显怕陈英不高兴。
石头遇到事儿，她也只偶尔跟许叶和董氏她们吐槽吐槽，从不在陈英面前谈论。
说起来石头去府城学医这件事儿还跟许叶有些关系，是她让陈林去跟柳言昭说了些话，才让柳言昭动的这心，一去就是这么些年。
许叶还想着空了去看看，问问情况呢，没成想就那么几天，石头就已经回来了。
石头这次回来就不去了，所以带的东西还挺多，父子俩赶着车大包小包的出现在村口，不少人都上去问，知道他不走了还挺高兴。
柳言昭年纪也不小了，石头这一回来明显就是要继承他衣钵的，大病不说，看个小病还是很方便的，柳家药价又便宜。
儿子既回来了，柳言昭考核了一下他学到什么程度，就开始着手教导他，第一步就是带他把脉，村里人这么多，男女老少随便看。
想着孩子不会说话，又就不回村，柳言昭还是决定带他先从家里人下手，正好家里就有个病人，还有个孕妇。
许叶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把手递给他，石头看了脉象就写在纸上给柳言昭看，若有不对便与他说，石头再改，改完又开方。
石头并没有怎么实操过，和父亲争论的时候有些紧张，两人说了半天，许叶都困了才定下来。
“好了？”见石头点头，许叶招手让余小水过来：“来，让你表兄给你看看。”
石头没有摸过滑脉，在柳言昭的指导下仔细的辨认着，费的时间就有些长，余小水转眼看了一眼牛牛，见他没有异色，松了口气。
虽是表兄，又是看病，可总让人摸着手，还是不太好的，余小水还有些担心牛牛介意呢。
“摸好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张家看看麦麦，然后你告诉我她俩的脉有什么区别。”
麦麦这会儿月份大了，站久了腰就疼，并不乐意出门，只靠坐在床上，唉声叹气的。
“娘，不是我不动，我站久了腰疼嘛。”
许叶瞪他，看了眼比起刚才，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石头，笑道：“你好好给她看看，说说她，马上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赖赖唧唧的，也是好意思。”
石头浅笑了一下，她从小不都这样嘛。
张野在一旁站着，轻轻哼了一声，丈母娘在这里，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要说谁最先知道石头喜欢麦麦的，除了娇娇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