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锐眼里泪珠打转，视野模糊不清，就看见两人挡住他面前。
江九笙一脸无所谓，“反正我们的学习成绩够好了。”
她直直地对上何彦君的视线，“不是吗？”
“这是跟妈妈说话的态度吗？”何彦君呼吸声粗重，她咬牙，一巴掌扇过去，却被江辰抓住了手腕。
“我知道了，你们就是跟着陈小希他们一家学坏了。”何彦君愤怒的目光在江辰和江九笙之间来回流转。
“妈！”江辰不耐地吼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您怎么不想想在您一直不回家的时候，是谁照顾的我和哥哥。”江九笙环抱双臂，靠在柜子边。
“陈阿姨做到的一视同仁。”她把眼里的酸涩逼回去，“您做到了吗？”
江辰站在她身边，无声地支持她。
何彦君像是卸去全身力气，低声道，“你们就是这样想我的。”
“我在忙工作过后，也在通过陈家关心你们啊。”她捂着脸。
“您说的这话不觉得前后矛盾吗？”江九笙软了语气，“妈，别通过其他途径掌控我和哥哥了。”
“我们已经长大了。”江辰垂头，碎发掩住眸中情绪。
“让我好好想想。”何彦君无力地摆摆手。
次日，江九笙看着空空如也的主卧，倚在门边，“哥，她走了。”
“嗯，早就知道了。”江辰提着早餐站在玄关脱鞋。
江九笙放松地咀嚼着包子，猛灌了一口豆浆，“还是这样舒坦。”
“快吃吧，今天开学，作业？”江辰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噙着浅笑告诉她这个噩耗。
江九笙一噎，掩饰不住面上的震惊，含糊道，“这么快！”
她心脏一紧。
“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是高中开学。”江辰一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江九笙拍拍心口，喝了一口豆浆，把包子哽下去，她一拳锤到江辰的手臂，“吓死我了，欺负我会让你快乐吗？”
“确实很快乐”，江辰用豆浆杯子挡住上扬的嘴角，“你这记性，记到的那些药材怕都忘了吧。”
江九笙不服气地努努嘴，“你又知道了。”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辰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下一刻要做什么，他拿着包子塞进她的嘴里，制止住她即将开始的报药名。
江九笙停在铁门前面，她回头看向将书包单手搭在肩后耍帅的江辰，眼角抽了抽。
她扬了扬下巴，“小辰子，走着。”
江辰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你没有手？”
但他还是走上前一把拉开铁门，让江九笙先出去。
江九笙站在门外，回头笑他，“这是开学的仪式感。”
陈小希站在自行车停放地，拍拍手里的座驾，高声唤她，“小九，来看我的新坐骑。”
“很配你，小希。”江九笙循着声音看去，熟悉地比出大拇指夸赞那辆粉红小车。
江辰没有搭理她们，长腿一跨，踏上自行车骑了老远。
陈小希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跟江九笙一起追了上去。
“江辰，等等我们，你跑那么快干嘛？”陈小希两条小短腿用力捣腾，费劲地追在他身后。
“啧，小希，别管他，他腿长了不起。”江九笙慢悠悠坠在后面。
最前面的少年单脚撑在地面，回头勾起嘴角，光线映在他的碎发上，在清隽的眉眼撒下细碎剪影。
“是了不起。”
江九笙：……
陈小希趁机追了上去，停在他右手边一起等江九笙。
三人并行，江九笙默默地听着陈小希笨拙地寻找话题。
“江辰，你吃了吗？”
“嗯。”
……
她终于看不下去了，江辰的回应不是一个“嗯”字就是一片沉默。
“哥，你多说几个字会累到你尊贵的舌吗？”江九笙没忍住给陈小希打抱不平。
“嗯。”江辰不仅不慌不忙，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还加快了脚下速度，一下子就冲出去。
陈小希放弃挣扎了，她跟江九笙并排着走，她叹了一口气，“你哥，哎，真难。”
短短几个字，道出了说不尽的心酸。
江九笙了然挑眉，“加油，小希姐。”
“…小希，这个表情不太适合你。”陈小希沉默了一会，语气中带着稍微的复杂。
江九笙收敛了表情，她疑惑歪头，阳光下精致般的肌肤几近透明，“那我适合什么？”
要不是陈小希现在双手把着方向，她就西子捧心了，简直太可爱了。
“我觉得你可以多卖萌。”陈小希犹豫了一会，还是嘿嘿出声。
“小希，你摸摸你的脸，再来给我提建议。”江九笙余光瞥向陈小希还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
告示栏前，学生挤在一团确定分班的通知。
陈小希借着身高优势挤进去，她一脸兴奋地出来，“我们都在八班！”
“啊，那就好。”江九笙瞪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江辰，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
“无所谓。”江辰的身影消失在楼道转角。
陈小希沮丧地垂下头，跟在江九笙身边没有追上去。
“别看江辰表面这么冷淡，他心里高兴着呢。”江九笙揉了揉她的脑袋。
陈小希眼睛蹭地亮起，向她寻找认同感，“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江九笙无奈点头，把嘴边安慰的腹稿咽回去，直接把她哥卖了，“是的，他在暗喜。”
江九笙一走进教室，就看到江辰率先坐在了倒数第三排，前后都有人。
陈小希站在倒数第二排，拍着身边的位置，“江辰，坐这里。”
“不要。”江辰头也不回，将书包放进桌洞。
“我才离开了多久，小希姐身边就没有我的位置了？”江九笙笑眯眯地敲了敲陈小希的桌子，吸引她的注意。
“哪里，小九必须得坐这，坐这。”陈小希讨好一笑，指了指她右前方的位置。
江九笙手指揩过她右边的桌子，竟然没有一丝灰尘，她含笑的眸子让陈小希背后一凉。
“这必须是小九的专属座位。”陈小希凭借着小动物般的直觉，伸手将江九笙压在她的右边板凳上，堵住了江九笙的造作。
江辰回头微蹙着眉，“狗腿子。”
“抱歉呢，哥哥，抢了小希姐身边的位置，真是让妹妹我心怀愧疚呢。”江九笙托腮替陈小希阴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