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卧室门外一扎着包包头的小萝莉用力地拍打着门，小奶音撕心裂肺地吼，“江辰，你有本事出来啊！”
“咔嚓”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江九笙往前一扑，被男孩接住。
“你存的什么心？”江九笙一拳头打在男孩的胸膛，“谋杀亲妹了！”
“江九笙，你都七岁了，还这么幼稚。”江辰将她扶起，看着她稳稳地站在地面，才放手。
“呵，说得你好像不是七岁。”江九笙鼓起腮帮。
江辰叹息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自觉避开这个话题，“走吧，不是要去上课？”
江九笙才想起正事，她一跺脚，双手一抄，“都怪你，我都要迟到了。”
见江辰久久没有反应，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掀起眼皮偷偷瞥他一眼，“要牵。”
江辰拿起桌上的美少女战士水杯和背包，牵起她的手，“惯的你。”
“嘻嘻。”江九笙做了个鬼脸，拉着他加快速度，“快走啦，人家小哥哥等我好久了。”
江九笙拉着江辰的手一蹦一跳地下楼，她见一女孩子拿着酱油瓶子走出来，眼前一亮，高高地举起小胖手挥了挥，“小希姐！”
陈小希迎着走过来，“小九又去学游泳？”
“是啊是啊，你要不要一起？”江九笙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撺掇着无良老哥偷喝桂花酒，他醉了去陈家的沙发上唱了一晚上的黑猫警长。
江九笙捂嘴偷笑，眼睛滴溜溜地转，江辰看到照片怕是已经无脸再见陈家人了。
可惜她低估了江辰的厚脸皮，江辰经过陈小希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一起？反正看这小胖妞扑腾水也无聊。”
江九笙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这是亲哥能说出来的话？
陈小希晃了晃怀里的瓶子，脸上带着一丝失落，“算了吧，我妈妈她让我去打酱油。”
江九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进游泳馆之后，看见泳池里那条灵活的小鱼。
她挣脱了江辰的手，站在边上一边高呼一边招手，“松柏哥。”
泳池里的男孩破水而出，他取下泳镜，抹了一把脸，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是柏松！”
教练带着她去换好泳衣，江九笙试探着下水，一会儿就找到了之前的感觉，在泳池里扑腾起来。
江辰揩去脸上的水花，“江九笙，你又在狗刨了。”
泳池里的溅出的水花更大了。
教练站在这年少老成的男孩旁边，时刻注意着泳池里面的动静，他思绪飘远。
“这就是之前哭来学游泳的孩子吧，跟吴柏松比谁的哭声更大，震得整个游泳馆都听得到。”
他表情严肃，脸上沟壑纵横，“嗓门真好。”
教练发现了吴柏松还没结束基础训练就往江九笙那边游去，他怒喝，“吴柏松，你在干什么！”
吴柏松停在原地楞了一会，沉入水底憋气。
江辰注意到江九笙笙身子一抖，抿紧了嘴唇，“没有你大声。”
江九笙将手搭在江辰的手臂上一个用力，站在了水池边。
江辰将毛巾搭在她的头上，开始揉搓。
江九笙在脑袋被人摆弄的同时，嘴上还在嚷嚷，“大叔，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江辰加大了手上力度，她说话声含糊不清，“唔，不知道的，还以为松柏哥是你仇人，有这样对自己儿子的吗？”
“你！”吴教练握紧了拳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是为了他好。”
“你们这些大人就打着为我们好的旗号…”江九笙小脑袋瓜里词汇不充分，她转向江辰寻求帮助，“哥，那个词怎么说的，就是…”
江辰叠好毛巾收回背包，头也不回，“招摇。”
“对对对，就是，什么叫为我们好，我最讨厌这样的大人了。”
江九笙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东西，她牵着江辰的手，走出了游泳馆。
刚才泳池里爬出来的吴柏松听到这话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叫住江九笙。
吴教练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不喜欢游泳，觉得我逼迫了你？”
吴柏松默了默，没有回他。
江九笙一走出大门，外面骄阳打在柏油马路上，热浪扑面而来。
她忙拉住江辰的衣角，头抵在他的身后，“哥，帮我挡挡。”
江辰扯回被揪皱的白t，把背包和水杯塞进她的怀里，自己悠闲负手，老干部般地走在前面。
江九笙震惊地看着怀中的东西，她冲上去，“江辰，你这样对你相依为命的可怜妹妹。”
“在说什么。”江辰脸色渐渐沉下来，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妈妈现在眼里只有江锐。”江九笙撅起嘴，小声嘟囔，眼里蓄起泪水。
“小九，我们已经长大了。”江辰艰难地从喉咙间挤出几个音节，“自己能照顾自己。”
江九笙鼻尖一动，余光顺着香味扫去，看到街边卖烤肠的摊贩，眼睫一眨，笑着指过去，“哥，我要。”
“……”凝滞的气氛被她搅和散去，江辰有理由怀疑她是装的。
他从包里拿出零钱，买了两个，在江九笙期盼的目光中，他拿着在她面前一晃，就是不给她。
江九笙熠熠的眸子黯淡下来，她垂着头，嘤嘤抹泪，“江辰，你太过分了。”
在摊贩谴责的目光下，江辰把两支都递给她，“逗你的，哭什么。”
江九笙接过一支，抬起头露出那张笑颜，“我也是逗你的。”
摊贩看着远去的俩小孩：不是很懂你们兄妹。
他手忙脚乱地给炸糊的淀粉肠翻面，撒上孜然，香气传得老远。
夜晚，陈家。
陈母给江九笙兄妹夹菜，皱眉念叨，“彦君也真是的，就放心把俩孩子扔在家里。”
“诶，别听她说，快吃饭。”陈父在桌子底下踢了陈母一脚，不赞同的目光递过去。
江九笙摇晃着小短腿，满脸不在意，“我和哥哥长大了，不用她照顾。”
“是吧，哥？”
“嗯。”江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粒，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本来也没说错…”陈母在陈父的注视下，说话的声音慢慢降低，最后几乎不可闻。
“这有什么嘛。”陈小希咽下满嘴的饭菜，拍拍胸脯，包子脸上满是天真。
“以后我娶了江辰，妈妈你就可以照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