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楞在了原地，彻底变成吸血鬼？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你让我想想。”
九笙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当吸血鬼就不能当猎人了？”
“一天唧唧歪歪就是心理防线脆弱，还有比这更差的结果吗？”九笙毒舌开口，这些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以为她要抱住他，安慰他，一起对抗命运？
呵，她和命运一起让你妥协。
“零，你看着我，你想跟我一起看遍世间美景，肆意生活吗？”九笙板正他的脑袋，他想要逃避的眼神太明显了。
九笙此刻无比认真，“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历史吗，你想和我有未来吗？”
“并不需要你虚伪地接受你讨厌的吸血鬼。”
“而是接受作为吸血鬼的我和你自己。”
“你能做到吗？”
九笙一连串发自肺腑的问题抛给他，希望他能从迷怔中走出。
看着他一直沉默，九笙自嘲地笑了笑，“随便你吧。”
千年的命定之人也不过如此。
她转身欲走，锥生零一把牵住她的手腕，喉咙滚了滚，欲言又止，“笙笙，我……”
他感觉自己再不握住她，就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他不想让一直自由肆意的她这样落寞，锥生零重新组织语言，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袒露心思。
“我能接受作为吸血鬼的自己。”
他拥住背对着他的九笙，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气息扑洒在她的头顶，“笙笙，不要放弃我。”
九笙转过身子，叹息，瞳孔中映出他的脸庞，“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放弃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砰。”
锥生零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染红的肩膀。
“两只野鸳鸯相会，这感情真是感天动地。”
夜刈十字冷嘲出声，“我送你们去黄泉相伴，如何？”
“锥生零，之前作为吸血鬼猎人的你，这么快就沉沦于吸血鬼给你创造的梦境之中了吗？”
九笙头也不回，眼底染上冷意，一只手腕翻转，土壤拔地而起，冲向夜刈十字。
一只手拂过他的伤口，促使它复原。
锥生零握住她的手，转身看向蒙着半只眼的夜刈十字，“老师，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九笙。”
夜刈十字想到九笙的身份和能力，嗤笑出声，“未婚妻？锥生零，你能降住这个女人吗？”
“老师，我早就被她降住了。”锥生零赶在九笙开口之前先承认。
九笙轻笑一声，遂他的意没有出声。
“你真是出息了。”夜刈十字收起武器，在经过他的时候顿住，撇头看了他一眼，“希望你不会后悔。”
他以为自己这徒弟会想不开，嘛，既然有人一直陪着他，他也不用管太多。
“我做下决定从没后悔过，更何况还是同她一起。”锥生零认真注视着九笙，像是在表白。
夜刈十字忍不住给他泼一盆冷水，“零，那女人看起来还活着。”
锥生零沉声道，“我知道，我会亲手了结了她。”
夜刈十字离开之前哼了一声，“但愿。”
九笙指尖轻点他的胸膛，眼中溢出点点笑意，“这么喜欢我？”
“不止喜欢。”锥生零圈住她的身子，他伸出手描绘那个他所希冀的未来，“以后我们会遍览世界景色。”
“哼，你这像是在立旗子。”九笙莞尔一笑，他想通了就好。
她垂下眼帘，回想起看到的零的记忆，眼里狠意涌动，绯樱闲的血仆吗？
呵，仇恨为养料饲养长大的孩子，无法分开的羁绊吗，她非要斩断。
办公室，黑主灰阎将一密令推向锥生零，“协会发来的，让你从现在开始接收猎人任务。”
锥生零还没接过，桌子上的信件自燃成灰烬。
“诶，让一个吸血鬼接猎人任务，怎么想的？”九笙从窗台跳下，慵懒地冷嘲。
锥生零诧异地看向她，“笙笙，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着你这个大傻子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九笙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一点心眼都没有。”
黑主灰阎干巴巴地解释，“这也是让锥生能作为人类生存下去。”
“嗯，作为人类？”九笙笑弯了腰，她揩去眼角不存在的泪花，“他是我未来的王夫，这个身份你可以转告协会那群伪君子。”
九笙靠在办公桌边，笑得意味深长，“你们的协会还是不是猎人的，还是一个疑问。”
“你什么意思。”黑主灰阎脸色一沉。
“就是啊，你们协会的气味，比元老院还驳杂呢。”九笙回想起当初在协会感受到的杂碎成团的气味。
“你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来管零能不能作为人类生存。”九笙觉得这就是个笑话。
“锥生的想法在你这儿不重要吗？”黑主灰阎话是对着九笙说，眼神却落在锥生零身上。
锥生零向前一步，挡住九笙，“理事长，我是愿意的。”
黑主灰阎叹了口气，“随便你吧，生活嘛，开心就好。”
他很理解这种心情，他自己也是因为失去了重要之人，才对猎人的身份感到厌烦。
创造一个人与吸血鬼和谐共处的世界，是他们的共同愿景。
“既然如此，希望协会不要不长眼来挑衅我。”
“还有，我和零要请假三天。”
九笙牵起锥生零的手，将他带出办公室。
她一手将他压在墙上，虽然低了一头，但气势不能忽视，“不准私下接，听见没有。”
“不会的。”锥生零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
“跟我回城堡，今晚出发。”
夜晚，一辆马车停靠在黑主学园下面。
银发女子手搭在男人手上跳下车，她仰望着长梯后面的黑主学园，“零，我来找你了。”
她身后的银发男子咬住嘴唇，控制着心里的酸涩，“玛利亚大人，夜风寒凉，我们上去吧。”
红玛利亚足尖轻点，几个跳跃就到了黑主学园门口。
她看着壮观华丽的建筑，轻笑，“零，等着我来找你，我们的羁绊可是无法斩尽的。”
办公室，黑主灰阎将一份文件递给黑主优姬，“优姬，等会你带一个转校生去熟悉学园。”
红玛利亚从门口探出脑袋，“那个，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