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无奈扶额,还未开口。
戴帽子的小孩尖笑着,几步爬上了钟楼冲了进去。
黑主优姬的尖叫传出,随之飘来的就是她血的气味。
“咚,咚,咚”钟声响起,九笙看向钟楼顶部,微皱着眉,“聒噪。”
夕阳斜照,黑主优姬捂着耳朵,被钟声震得睁不开眼。
“真是可怜,堕落到这种地步。”
一道身影立在阁楼边沿,小吸血鬼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连连后退。
玖兰枢走向黑主优姬,将她揽入怀中,伸出修长的手遮住她的眼睛,“你竟敢伤害我最珍视的人。”
话里冷意尽显,一阵强风扫过,阁楼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真是让人头疼的孩子啊,居然独自一人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玖兰枢指尖抚过她脸上的伤口,瞬间恢复光洁。
黑主优姬垂下眼帘,“我是来找锥生的。”
玖兰枢扫了一眼角落,“是吗,他好像回宿舍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血液的气味太危险了。”
黑主优姬点点头,“谢谢枢前辈。”
阁楼下面,九笙看着这一幕轻啧,“什么叫高光时刻,这不就是吗?”
锥生零瘫坐在梯子上,扼住喉咙,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
九笙蹲下身子,擦去他的汗珠,“你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锥生零不禁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揽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颈侧。
血液顺着九笙的脖颈流下,在白皙的肌肤上印下痕迹。
九笙按住他的头,眼神晦涩不明,还是要加快寻找速度,他的堕落越来越快了。
锥生零用手臂擦去唇边血痕,落寞地笑笑,“我真是恶心。”
“你最好不要再这个样子。”九笙捧起他的头,直视他晦暗的眸子。
他无谓的挣扎和自厌令她有点失望,似乎是变成了吸血鬼就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九笙站直身子,冷哼一声,像是失去了耐心,拂手准备离去。
锥生零揪住她的裙摆,眼中布满红色的血线,“笙笙,你是答应过我的…”
他喉结滚了滚,抑制住声线的颤抖,“不会抛下我的。”
“站起来。”九笙回眸看着他。
锥生零闻言利索地站直,低头凝视着她,像是只落水大狗子,“笙笙。”
九笙拂去他衣服上的灰尘,“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她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拉,“我欣赏的人是有傲骨的,太过自谦就是自卑了。”
“明白了吗?”两人眼神相对,锥生零看到了九笙眼里的坚定。
他知道,自己再不做出改变,就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锥生零低头,两人唇齿相交,血腥味逐渐蔓延。
锥生零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笙,笙。”
九笙睫羽颤了颤,她感觉自己似乎放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平静的生活确实该增添点刺激了。
理事长办公室,九笙凭借着优秀的心理素质,才平静面对眼前这个披着打补丁毛线,撑着胶带粘着的办公桌的男人。
“三年不见,你就放飞自我了?”
听着这话,黑主灰阎满脸宽面条泪,“呜呜,你这样说,我很是伤心啊!”
“说个正事,我要去月之寮。”九笙抽了抽嘴角。
“你这个年纪去当学生…”黑主灰阎拉长音调,似乎是在思考。
九笙捏紧拳头,什么叫这把年纪,她也是个妙龄女子好吧,只不过大半时间都在沉睡而已。
“你再说一遍。”她平静的语气里隐藏着惊涛。
黑主灰阎表情委屈,妥协在了她的威胁之下,“让锥生带你去办理手续。”
九笙走后,黑主灰阎沉下脸,两位纯血之君吗?月之部那边不会平静了。
锥生零将九笙带到月之寮的办公室,停在了门口,“笙笙,我就不进去了,现在要去巡视。”
九笙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一把推开门,“玖兰枢,好久不见。”
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伫立在窗前,久久没有回神。
九笙走到他身边,了然地看着窗外活泼的女孩。
她打趣道,“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老牛吃嫩草。”
她看着玖兰枢那俊美迷人的脸庞,丝毫不心虚。
“你没事做?”玖兰枢偏头睨了她一眼。
九笙呵呵一笑,这是嫌自己碍眼了,她轻啧一声,“你就是有了爱人就不要友人的典型。”
玖兰枢很明白自己这友人的恶趣味,他直接岔开话题,“我现在没有切磋的想法。”
“我是那种脑子里只有打架的野蛮人吗?”九笙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我来找你办入学手续。”她走向办公桌,随手点了一个杯子,向里面扔了一片血液锭剂。
玖兰枢在书架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你改变立场了?当初你可不是主和派。”
九笙看着杯里随气泡冒出的血红色,“人都是会变的。”
“是吗?你一直都很自由。”玖兰枢轻笑一声,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整个人都诠释着优雅。
他隐约记得,因为族里长老企图囚禁她,她一怒之下断绝了与家族的来往。
“听说你这两天去搅了一趟元老院。”他垂眸掩饰住眼底的冷意。
九笙端起高脚杯摇晃,她抬眸扫了他一眼,“去要了一样东西,结果他们不给……”言外之意尽显。
“我真不知道你留着他们那些散发着腐烂味的朽木干什么,还如让我一把火烧烬。”九笙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浮雕。
“棋局要慢慢谋划。”玖兰枢轻点着办公桌,将黑白棋盘上的国王棋移了一步。
“你做事太磨叽了。”九笙在文件上干脆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放在桌上。
“我先走了。”她才懒得听他复杂的布局,走一步算千步,也不怕头发掉光。
玖兰枢拿起文件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名,眼神温柔,“所以我才说你自由啊。”
不被限制脚步,肆意张扬的纯血也就那么一个人。
他费尽心力,不惜把自己也放在棋盘上,只为保护他所珍视的宝物。
玖兰枢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倚在窗帘后,看着晚阳下面充满活力的女孩,眼里的柔情快要溢出来。
“优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