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妈妈。”
她被这句话劈回现实，结结巴巴的问好“妈…阿…阿姨晚上好！”
苏女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本正经的问道“晚上好，你是苏澈的同学吧，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告他。”
孟锦念吓得连忙摆手“没什么事，我……先挂了，阿姨忙吧，拜拜”
“拜拜”
挂断电话苏女士还有一点意犹未尽，那小姑娘挺可爱的她非常满意。
“聊的怎么样？”
苏里伸手牵住她“还满意吗？”
她捂着嘴偷笑“挺好的，就是被我吓到了”
“你啊”苏里面含笑意“怎么吓人的癖好还没改”
“哼”她皱了皱鼻子凑近了些，又笑吟吟的说道“怎么还记着呢，都过去多久了。”
他唇角带着笑，手搂着她巴掌大的腰“事关夫人，自然是牢牢记在心里，一丝一毫都不敢忘。”
“你小声点”
“我爱你”
他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她泛着粉意的指尖，目光流转间他还是那个沉稳内敛的少年，而她也还是那个活泼娇气女孩。
“阿九醒了。”
纪少宁长舒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提了这么久的心终于落下了。
“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他看着远处喝着酒的人问道“你那么想见她，她醒了不准备去看看吗？”
“我不敢见”夏初泽放下酒杯苦笑着说道“她醒了就好。”
纪少宁笑了下“昏迷时吵着要见她的是你，醒了却又不敢了。”
“是啊”他向后仰去“我只敢趁她病时悄悄的看一眼”
“你后悔这个选择吗吗？”
“不后悔”他目光坚定“我后悔的只是没保护好她，没护住沈文行”
“阿九会恨你一辈子”
“恨吧，恨总好过忘记我”
夏初泽抬手，指尖似乎触碰到了那个冷恹恹的女孩，眉眼中有几分痴迷。
纪少宁看着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乔晋，这事儿你是打算烂在肚子里是吧？”
“嗯”他低低说道“我们都赌不起不是吗？事已至此你告诉她也没用，倒不如让我担着。”
这番话让纪少宁沉默了，是啊！说了也无非是让她陷入自弃自厌。
“那你们呢？你那么”纪少宁顿了一下又说道“你那么爱她”
“少宁啊！我和她，与你和若寒不一样。”夏初泽笑着摇了摇头“对阿九来说，我可以是她久别重逢的朋友，可以是她小时邻家的哥哥，却唯独不可能是枕边人。”
“她不爱我，也没爱一个人的意识，或许很久之前我会说我可以教你，我等你慢慢爱上我”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嫌恶与悲凉“可是现在我只能，也只配站的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长大，看着她……”
夏初泽未说完却已痛苦不堪，可他早已深陷泥潭，又怎敢以爱之名将她拉入沼泽。
纪少宁以为他口中所说的是这件事“那就告诉她啊”
“他眉心微蹙眼帘低垂“不，我所说的是我母亲去世那年”
纪少宁心神一动“你失踪那几个月?”
“……对”
“夏宗晟知道。”纪少宁顿时明白过来了“所以你忍到现在也是因为他手上有你把柄。”
“算是”他有些轻蔑的说道“我母亲死的那一刻牧家就抽身放弃了夏氏，如果不是我夏氏早就没了”
“你要拿回夏氏?”
“当然”夏初泽一双狐眼眯了眯“拿回夏氏，拿回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乔晋，我让人送过来?”
“给我他可就跑了”
纪少宁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看来他还能在医院住会儿。”
夏初泽又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怎么找到他的?”
他笑了笑说道“你有你的手段，我自然也有”
“去见见她吧，她不会留在这里了”纪少宁起身顿了一下又说道“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好”
苏北希这一睡便是两天，苏澈拿着棉签轻轻给她的唇瓣涂上水。
她动了一下扭头躲开了，黑鸦般的睫毛轻颤，苏北希缓慢的醒来。
“午安”
苏澈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问好，她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哈欠小声说道“午安，我睡了多久？”
“两天”
他握着那冰凉皮包骨头的手“北北这一觉睡了好久。”
“哥”
“嗯”
她微微偏头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气真好”
他看着那明媚的天说道“嗯等好点了，我推着北北去花园转转。”
她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苏澈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北北在想什么？”
苏北希说的没一丝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我的腰好疼…”
苏澈的手有些发抖“我去喊医生来打一针镇定剂，那样北北睡着了，就不痛了。”
她摇了摇头“不要，我不想睡了。”
她又轻声说道“哥，我是不是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了?”
“可以站起来。”他低着头说道“只要好好的养伤北北很快就会好起来。”
她唇角微勾“哥哥在骗我。”
“以后我很大几率都站不起来了对吧？”苏北希轻声说道“我感受的到，只是心存侥幸。”
苏澈看着她认真说道“即便北北以后站不起来哥哥也会一直照顾着你。”
她眼中水光潋滟“哥哥可以一直照顾着我，可我做不到一直被照顾。”
“被剪了翅膀的麻雀关在笼子里也是活不久的”她看着那一处透着暖阳的窗子。
“哥，如果我真的站不起来了，我不需要被照顾我，比起苟延残喘，我宁愿死去”
她声音很轻像是笼罩在眼前模糊不清的纱，又坚定洪亮的如同一口钟，每一个都敲的响亮震得他心口疼。
她这样缓慢的说道“如果是哥哥，你也会这样做的”
苏澈想要反驳，可如果换做是他，那么他大约也会如此。
他骨子里的骄傲绝不允许自己的失败与无能，若是有朝一日连站起都无法做到，那又与死有什么区别？
他抿唇说道“医生说有百分之四十的机率会好起来的，北北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