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李东有些尴尬，但却坚定地否认道，“我想起来一些事。”
叶三年用食指点了点桌子，示意李东继续往下说。
“我可以发誓我没杀过人。”李东再一次语气诚恳地说道，但叶三年冷哼了一声，李东微微低下头继续说道，“当时我就坐在通道口，寸步不离，如果有人进去肯定瞒不过我。”
“但当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丑时我就进去巡逻了，之后就发现冯峰死亡。”
叶三年冷笑道：“所以呢？这不刚好证明就是你杀的人吗？你都亲口承认了，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只有你一个人去过那里，就这么巧？你一进去就发现冯峰被人杀了？我看那个人就是你吧！”
“不，不，不是！”李东急忙解释道，“如果真的是我杀的，我就不会说出来这些了。”
“那为什么之前审问你的时候，你没有交代这么清楚呢？”叶三年严肃地看着李东。
李东面带惭愧尴尬地说道：“我，我不想惹麻烦......”
“刚才你不是说怀疑是谢华吗？不会就只有这些吧？”叶三年提醒道，“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恐怕只能认定是你杀的人了。”
李东急忙解释道：“大人别着急，我刚才说的那些就只是想说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冯峰其实在我交接之前就死了！”
“啪！”李东话音刚落，叶三年就生气地猛拍桌子。
“李东！”叶三年怒吼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交接单上可写的清清楚楚，一切正常！上面还签着你的大名呢！”
李东被吓得颤颤巍巍：“大人明察啊！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其实我们在交接的时候并不会查的特别严格，有时候就只是搭眼看一下，觉得差不多就签字了。但是我现在想一想当时查到冯峰那间牢房的时候确实有些问题。”
“哦？”
“当时我看到冯峰躺在地上，担心他出现意外，所以就想进去看个清楚，但那时谢华却借口拦住我，说冯峰被严刑拷打，身体虚弱得很，也只能躺在地上，然后他就敲了敲牢门，叫喊着冯峰的名字，然后冯峰就躺在地上背对着我们抬起了左手，而且他还挪动了一下脑袋。”
“嗯？有什么问题吗？这不就刚好证明那个时候他还活着吗？”叶三年说道。
李东说道：“不，不是的！当时我就觉得冯峰的动作有些别扭，但是也没太在意，不过现在仔细想想，的确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叶三年问道。
李东看了看左右说道：“要是大人不介意，我来模仿一下吧。”
叶三年点了点头。
李东立即躺在地上，背对着叶三年，然后直直地抬起左手，脑袋往后抻了抻。
叶三年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李东这家伙还真是糊涂蛋，如果他做的动作和冯峰当时的动作一样的话，那就太可疑了！
因为他抬起左手的时候，肘关节根本就没有弯曲，而且整条手臂抬起来的幅度很大，试问一个身受重伤已经无力动弹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做出这么累的动作。最吓人的是他的脑袋往后抻了一下，就像是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任人摆弄那般。
这时叶三年也总算知道冯峰尸体上的蛛丝是干嘛用的了，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对方用来操控尸体的。
......
接下来就是把谢华押进来审问他了，其实此时基本上可以确定冯峰的死就是谢华所为，但是办案讲究个证据，不能仅凭推测结案。
叶三年想了想打算开门见山。
“是谁指使你杀了冯峰？”
谢华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解释道：“大人冤枉啊！”
“停！打住！”叶三年制止道，“别说废话，我都已经查清楚了，理清了所有的线索，全都指向你！”
叶三年看了一眼谢华，发觉对方脸上依旧露出惊恐的表情，只能继续说道：“凶器我们都确认过了，李东也说是你杀了冯峰，手段很残忍嘛！”
谢华一听到这话非常气愤地说道：“大人明鉴，明明是李东用钢针扎进冯峰的脑袋里......”
还没等谢华把话说完，叶三年就打断道：“你怎么知道凶器是钢针的？可从没有人说过这件事！”
叶三年看过卷宗，之前西厂审问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提及过钢针的事情，而且通过刚才审问李东时，叶三年试探了一番也可以确定李东也是第一次听到凶器是钢针这件事。
所以结果不言而喻。
谢华呆呆地看着叶三年，脸色阴晴不定。
“怎么样？还要狡辩吗？”叶三年双手一摊无语地问道，他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
“哈哈哈！”谢华仰头大笑，那模样像极了变态杀人凶手。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冯峰？”叶三年挠了挠头发，“我猜你和冯峰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纠葛，想必是有人买通了你吧。”
叶三年紧盯着谢华的眼睛，也不知是烛光太暗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恍惚间叶三年好像看到谢华的眼睛全都变成了黑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叶三年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谢华，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古怪。
“只要你说出来是谁收买了你，我可以做主饶你一条命！”叶三年提出令人不能拒绝的好处，毕竟杀了朝廷要犯而且冯峰的身份还非同小可，正常情况下不连坐诛三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更何况叶三年还提出饶他一命的条件！
按照叶三年的设想，正常情况下谢华应该不会拒绝这个条件，他也看过谢华的背景调查，谢华早就没了家人，也就是说他孤身一人，根本就不存在有人拿他家人威胁他的情况。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谢华应该会说出幕后指使吧......
可就在这时，叶三年突然感到一股阴寒遍体袭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身无寸缕地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侵入骨髓的阴冷......
“唰！”摇曳着幽暗烛光的蜡烛陡灭，原本就避光的小黑屋彻底漆黑一片，叶三年不禁打了个冷颤，头皮发麻，满身的鸡皮疙瘩就像是鱼鳞一般一层层铺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