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她们租的房子前停下，雷莫涵打开车门下车前道，“谢谢叔叔，也替我谢谢您的女儿。”
还来不及问雷莫涵是什么意思，雷莫涵已经关上车门了，司机师傅奇怪了一会儿也不多琢磨就离开了。
雷莫涵掏出钥匙开门，顾北在她身后等着的时候问，“你今天生日？”
雷莫涵开锁的手一顿，她没想到顾北原来有在听司机师傅说话，不，顾北居然听懂了，雷莫涵轻轻点了个头，“对啊。”
“你怎么没告诉我？”顾北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觉得明明住在一起却连对方的生日都不知道，还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后才知道的。
“不过是生日而已，每年都有也没什么好说的。”雷莫涵咔嚓一声刚打开门，“进去吧。”
顾北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进去了，雷莫涵尾随在后，先关好门脱了鞋才进去。
回到屋子里的两人也没什么事情好做，雷莫涵拿出剧本开始背，背着背着觉得要熟悉一下盲人的生活方式又去拿了眼罩出来，她想着或许了解了一个看不见东西的人的心境后到时候更容易了解剧本角色的内心活动。
她把黑色眼罩戴上，然后找来了顾北让她用自己的手机给自己录像，她要看看当人看不见的时候下意识会是什么样的。
顾北倒也乐意帮她，等雷莫涵戴上眼罩后就跟着她帮她录像。
雷莫涵戴上眼罩后世界一片漆黑，她走路很慢，一边走路一边摸索着，顾北也不出声，安静的跟着她，就算雷莫涵面前是面墙壁她也不开口，只是看她要撞上去的时候会伸手护一下，至少不会直接敲到脑袋，是敲到自己的手上。
顾北看着她摸索着走完了一圈后问道，“什么感觉？”
“好像在很黑的夜里。”这是雷莫涵的第一个感觉，伸手不见五指，雷莫涵没有摘下眼罩，她在原地转了几圈后确定自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后又开始继续摸索。
不过越到后来她的心情开始有些烦躁，甚至是不安起来，原本习以为常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一种巨大的挑战，看不见任何东西，明知道只是假的但那种不安的心情随着长时间看不见东西只能靠手和耳朵来探索前方的一切而逐渐不安。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眼前的东西是什么，她靠脑海中想象着自己的位置，她现在的目标是去厨房喝水。
平时只要几秒钟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她摸索了五分钟都到不了，内心的不安像烟雾一般袭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别怕，我在。”或许是看出了雷莫涵越发不安，就连呼吸开始急促，顾北见着不对了才开口，她这一句话仿佛是个定心丸一样，雷莫涵呼吸渐渐平复，只是依然微微张着嘴喘气。
终于到了厨房，雷莫涵摸索着找到了杯子，又费了一段时间来找到水壶，倒水的时候不慎把水洒了出来，把自己的衣服弄湿了，不过也成功喝到了第一口水。
顾北见她喝水后把她的眼罩脱下，等她眯着眼睛适应光亮后才说，“下一次定个时间，刚开始不适应不要做太久，慢慢来。”
“嗯。”雷莫涵适应了光亮后突然感慨，“能看见，真好。”
顾北点头，虽然她没演过盲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从雷莫涵的反应来看，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些突然失明的人心里的恐慌肯定比雷莫涵大。
“你先去洗澡吧，衣服都湿了。”顾北忽然说道。
“嗯？只是水而已，干了就好。”雷莫涵不在意的掀了衣服扇了扇，露出若隐若现的线条。
“先洗澡吧，下午去了人多的地方。”
雷莫涵有些奇怪，不过她本来也爱干净，听顾北这么一说也就答应了，反正洗干净整个人也清爽多了。
雷莫涵拿了衣服和沐浴乳进去，刚关上浴室的门脱了衣服后就隐约好像听见开门的声音，很轻，雷莫涵也没在意，打开花洒洗澡。
雷莫涵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北在客厅里坐着，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问，“你刚才出门吗？”
顾北拿着剧本在看电视，头也不回的说，“没有。”
“是吗？我好像听见开门声了。”雷莫涵不疑有她，转身进入房间把东西放好，一会儿顶着半干的头发出来客厅挨着顾北坐下。
洗好澡的雷莫涵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很好闻，顾北站起身来，“我先去洗澡。”
“噢……”雷莫涵也不管她，拿出手机看顾北刚刚拍的影像。
雷莫涵到时候是要睁眼装瞎，她要拿捏到精髓。她看录像中的自己听顾北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整个人靠过去听，雷莫涵想着要找个真的盲人去相处一段时间。
她要学的是用双手感知这个世界。
6.
雷莫涵看完了录像后又重新看剧本背台词，雷莫涵并不是记熟后才换成下一个她是大致记一遍有印象了后再重头加深印象记，一遍一遍的，这是她一直以来记东西的方法。
雷莫涵背了好些后重新戴上眼罩，不过这次她没有站起身来，自己对着空气念台词。
“箫凡，是你吗？”雷莫涵对着空气说着其中一段台词，“你怎么来了没告诉我？”
剧本里的是顾北饰演的箫凡来到了雷莫涵饰演的徐颜家里，徐颜今天没有去上班，她在家里做着她挺喜欢的泥塑。雷莫涵饰演的这一部分是中期的，是她抑郁症比较好转，有了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你工作得怎么样？”
雷莫涵说完后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听对方的回答，接着她又继续说，“我也是，而且我喜欢现在做的。”她扬起笑容，笑容很纯粹，纯粹的开心，“你看，这个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雷莫涵笑着，一边摸着空气，手上的动作很轻柔，似乎是真的在做泥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