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尽管内心非常不解，但这么多修士盯着，再加上这里是人家的主场，摩达灵僧也不好意思拒绝，笑道：“圣子大人客气了！这里是您的主场，您要做些什么也无需请示在下，即便做便是……&”
“多谢！”
楚惊闻言道谢一句，而后念头微动，将几枚金光闪闪的丹药拿出服下。
“什么！？”
看清楚那几枚丹药，摩达灵僧一愕，太岁丹？
刚才无始圣子服用的可是太仙破境所用的太岁丹？
没有看错吧？
“这小子？”
第一天山之上，鹤立鸡群的吴望天脸色惊愕，楚惊刚才服下的那几枚丹药他非常熟悉。
无他，只因为那几枚丹药是他吴望天赠给楚惊的啊！
正如摩达灵僧猜测那般，是破境所用的太岁丹啊！
可眼下斗法在即，楚惊居然吞服了太岁丹？
这是要干嘛？
在斗法台上破境？
这……疯了吧？！
吴望天难以理解之际，周围愕然的客人也逐渐转醒。
能出现在天山之上的，基本都是各自势力的“大人物”，他们眼界极广，也自然看出楚惊刚才服用的，多半是为破境所用的丹药！
有了此等猜想，宾客们的内心自然无法再保持平静。
“天啊，斗法马上就要开始了！无始圣子居然服用了破境丹药？”
“他打算干什么？在这斗法台上直接破境，成为九重太仙？”
“就算是破境丹药，也不代表服用就必然能破境吧？而且，太仙之境的突破，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必须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才行啊！无始圣子这破境得花费多少时间？我们就这样等戏曲吗？”
“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无始圣子可是说过要摩达灵僧给他一刻钟时间来着？一刻钟时间，他就能从八重境突破九重境？靠的只是这几枚丹药？这……逆天吧！”
“无始圣子这是不是有点疯啊？！”
这一刻，无数宾客讨论纷纷，情绪激动，无法理解楚惊这乖张的行为。
素雅仙子的心情，其实和宾客们也差不多。
她秀眉皱起，带着些许不悦看着楚惊，低声道：“本以为你是一个冷静沉着之人，却没想到骨子里居然也如此疯狂……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境？这等骚主意还真亏你想的出来！”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也清楚明白，状态看似还行的楚惊，实则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若以现状和摩达灵僧一战，楚惊失败的概率其实还是很高的。
因此。
他选择在这关键时刻破境，其实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若是顺利破境成功，楚惊就和摩达灵僧境界相等，以他的战力稳稳拿下摩达灵僧乃是必然。
可现在唯一，也是最大的问题便是。
根据约定，楚惊的破境时间只有一刻钟啊！
他……真的可以在一刻钟内完成突破，迈入太仙九重之境么？！
素雅仙子心里期盼着楚惊能够成功，但冰冷的现实在告诉她，这一切似乎根本不可能实现！
哪知就在这时。
“轰隆隆！”
斗法台上，有玄气螺旋氤氲，化作一道直径十余米的气柱冲天而去，将位于天空的云层击溃，直奔天穹极限之地！
“什么！”
如此画面让素雅仙子大为震惊。
因为她能清楚看到，这磅礴大气的气柱不是出自别地，而是楚惊的体内！
是的！
在服用几枚破境丹药还没多久。
楚惊的腹部就有玄气凝聚成旋涡状。
在不断运转之下，更是释放浓郁的玄气化作冲天气柱！
“破境异象！”
一旁的冥鹰长老瞳孔收缩：“如果我没有记错，气冲天穹的异象，在诸多破境异象中，应该算不得顶级吧！以无始圣子今日展现出的天赋，他若真的破境，怎么可能仅诞生气柱冲天这等一般水准的异象？”
原来。
天才突破境界时制造的天地异象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气柱冲天看似恢弘大气，实则在修士们认知的破境异象中，算不得最顶级。
“哪里只是气柱冲天，还有其他变故啊！”
附近有一名长老激动厉喝。
冥鹰长老仔细一看。
才发现那气柱此时已经到达无比接近天穹的“禁飞”区域。
可怕的是，气柱的最顶端附近，还有一枚枚硕大的晶体，释放着五彩光华，熠熠生辉。
从如此遥远的角度看去，那些晶体都这般庞大，所释放的光华都如此刺痛眼球。
若是相隔近了，肉眼岂不是会被这晶体的光华直接刺瞎？
“这小子还……真的破境成功了？”
在冥鹰等诸多宾客难以自信之际，人群之中的吴望天亦是目瞪口呆。
就算有太岁丹的帮助。
但想在短时间内突破境界瓶颈，那也根本不现实。
毕竟破境不是儿戏，是需要一定时间来积累的！
当初。
他将太岁丹给楚惊，宁可拖延这场大会的时间，也先让楚惊回到府邸闭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偏偏当时的楚惊不照做，非要以八重境迎战天下群雄。
可眼下。
楚惊服下太岁丹还没多久，就引发了天地异象。
而天地异象往往只在破境的瞬间或是破境之后才会出现。
天地异象既然已经出现，就预示着楚惊多半已经破境成功了？！
“嗖！”
这是，擂台之上，原本目瞪口呆盯着楚惊的摩达灵僧迅速退后两步，有些惊恐的看着天穹。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天穹的尽头，有一个无法形容的恐怖生灵，正用淡漠、狂怒、杀意十足的眼神看着这片斗法台。
“仙道……那就是仙道的本源，整个世界的主宰……仙道？！”
摩达灵僧内心大颤，仙道的存在，整个仙界生灵人尽皆知。
但人们只知道仙道高不可攀，是超越仙王，无法揣度的至高生灵。
仙道是何等模样，拥有何等实力，整个仙界的苍生无人能知，包括摩达灵僧！
可今日。
他望着模糊的天穹，便可以断定那是仙道的眼睛！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会被仙道注意？不对，仙道所凝视的并不是我，而是无始圣子！只因为我也在斗法台上，才会被他的余光扫到……产生自我崩溃的错觉？”
摩达灵僧念及于此，内心大为震撼。
仙道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有种想要自我了断的强烈冲动，可见对方的实力，已经到达不可想象的地步。
而楚惊，眼下面对仙道的愤然凝视，居然还盘膝在地，紧闭双眼，沉浸于突破的情境之中？
这是何等恐怖的定力？！
“等等！无始圣子制造的异象，已经到达禁飞区域？怪不得仙道会愤怒凝视过来啊！”
恐惧的摩达灵僧退至斗法台边缘，那种被仙道余光扫视的恐怖压力才逐渐散去，他试着抬起头，才发现楚惊释放的气柱已经冲到了非常接近天穹的区域。
而在整个仙界，绝大多数修士其实都是具备飞行能力的。
但飞行能力的高低亦有差距。
普通的人仙、玄仙等，可能离地千丈飞行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太仙、灵仙、可能离地三五千丈是差不多了！
金仙、仙王？
可能在万丈之上，乃至是更高。
但即便如此。
不论再怎么强大的修士，在到达一定高度后，便无法再继续腾空拉高。
只因为，仙界最接近天穹的区域，那里是仙道活跃的空间！
任何生灵都不得靠近。
一旦靠近，便会有无法揣测的灾难降临。
曾经有强大金仙，据说欲要打破常规。
于是，他飞入了离地两万丈的高空，也抵达了这所谓的“禁飞空域”。
后来，这名狂傲的金仙瞬间化作齑粉，几千年的道行瞬间灰飞烟灭。
这件事也彻底警示仙界全部生灵。
如果不想死，那就绝不能踏足“禁飞空域”！
眼下。
楚惊虽然没有飞入“禁飞空域”，但他破境释放的异象过于磅礴，以至于气柱冲天，居然到达离地两万丈的高度，也就到达了禁飞空域。
因此。
他似乎触怒仙道，被后者愤怒凝视！有大祸将至！
“如果历史没有骗人，无始圣子此举，无异于当众羞辱仙道！以仙道的性格，岂会绕过他？”
摩达灵僧想到这里，有些复杂的看着楚惊。
若是楚惊被仙道所杀，这一战自然算他赢了。
但他并非出手名正言顺战胜楚惊，事后也必然不会被世人追捧。
“不过斗法台下的人，好像没有谁发现了仙道？”
摩达灵僧内心复杂之际，用余光俯瞰四周的天山。
他发现诸多修士虽面露震惊，但多数都源自于楚惊在斗法台上的破境。
没有人仰望天穹，亦或是感到恐惧。
可见他们似乎并未察觉到仙道的存在！
“也许，只有被仙道真正关注到，修饰才能直观的‘看’到他……”
摩达灵僧喃喃自语之际，头顶那窥视的感觉居然消散了。
“什么鬼？仙道消失了？”
他迅速抬头，果真再也没有看到天穹之上的那对可怕眼睛。
再低头看向楚惊。
不知何时，他已经已经张开双眸，从地上爬起站立，腹部凝结的玄气旋涡也骤然散去。
其头顶的气柱失去了能量来源，自然也在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溃散，包括那些气柱顶端四周的晶体。
“结束了？你破境了？”
这一幕先是让摩达灵僧愕然，不过他很快惊醒，用不可置信的眼睛瞪着楚惊说道。
“承蒙摩达道友给我时间，我顺利突破了。”
楚惊面色平静，无悲无喜，仿佛对破境之事早有预料，并无意外。
“你……已经突破了九重境？这么简单就突破了？！”
摩达灵僧瞪大双眼，脸色像是便秘般难看。
他清楚感觉到，楚惊的气息和生机的确在原有基础上有了增加！
也就是说楚惊还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破了九重境？
这才过去多久？
一刻钟？
完全没到啊！
甚至只能算是半刻钟才对！
遥想自己当初破境九重时，也是在佛总内部的第一圣地，服用了某位大佛刺下的舍利子，才顺利突破！
摩达灵僧清楚记得，当时的自己花费了整整两年时间啊！
而无始圣子！
仅仅几枚丹药，半刻钟就突破了？
这……是人吗？！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无始圣子真的突破九重境了？”
“他怎么做到的？那几枚丹药到底是何物！居然有如此逆天之功效？”
“这和丹药关系不大吧？把丹药给相同境界的你，你也肯定没法在如此短暂时间破境九重啊！说白了，还是无始圣子的修行天赋太逆天了！若不是如此，也断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啊！”
各座天山之上，无数围观者后知后觉惊醒，震惊的高呼。
第一天山上，清源仙人一派众人面如土色，眼里闪烁着愤怒、惊惧、恐慌、杀意等诸多情绪。
海河仙人眸子里闪过骇然，他本以为自身之天赋可论仙界当世第一！
可和今日楚惊对比，他发现自己所谓的第一天赋在对方面前，就好比一抹萤火！
而对方？
当属仙界之上的皓月！
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高傲的海河灵仙思绪纷纷，脸色煞白，他还是第一次遭受如此打击！
不过很快，他脸色煞白，暗暗咬牙：“此子之天赋，简直闻所未闻，若再给他五百年以上的时间，他的境界说不定能到和我一般的高度，届时同等境界之下与他一战，我真的能赢吗？”
海河灵仙没有这个自信，他也清楚知道，未来的楚惊若真的顺利上位，他若统治的无涯仙门绝对会成为碧波仙宗的一大劲敌！
楚惊本人更会成为他海河灵仙的宿敌！
“不管是为了素雅还是碧波仙宗，我都不能给此子成长下去的机会了！若台上这小僧人和其他太仙榜者都无法解决掉这楚惊，我必须上台将他击败，甚至得彻底斩草除根才行！”
念及于此，海河灵仙目光落向四周，开始观察整座秘境的防御布局、逃脱线路等，等将一切牢记于心，他悄然给清源仙人传音道：“清源，假设我将此僚击杀，事后你能否助我平安逃离此地？”
“什么？”
原本清源仙人还在为楚惊破境之事震撼、惶恐，冷不丁听到海河灵仙这句话，内心充满难以置信。
他的本意只是想让海河灵仙出手，将楚惊击溃，大败他的威风而已。
也根本没想过借助海河灵仙之手杀死楚惊！
正常情况下，就算他有这个想法，海河灵仙也肯定不会干啊！
毕竟在人家的宗门之地杀人！
这不怕挑起两大势力的纷争吗？
可看海河灵仙的意思，他不仅要出手对付楚惊，还要趁机将其……诛杀？！
这太疯狂了！
“呼！”
虽然内心悸动难安，但清源仙人还是迅速归于冷静，并传音道：“海河道友，假设您真杀了无始这小子，事后我必然会全力助你离开！而您逃离之后，在我尚未掌权这段时间，贵宗和我门的关系可能会降到冰点，势如水火，但我可以给您肯定，等掌权之后，我会竭尽全力缓和两大势力关系，并重新联合……以上种种，皆属心誓，可受仙道否则束缚！”
“很好！本门主就喜欢你这般识趣、果断的性格。”
海河灵仙冷酷回应，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素雅仙子。
此时素雅仙子满眼异色，目光根本离不开楚惊。
此情此景让海河灵仙无比痛心：“素雅，看样子那件事之后，你是彻底不想与我再续前缘了！既是如此，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手段夺下你了！”
杀死楚惊，他必然会遭到无涯仙门的疯狂报复，可能要历经危难才能逃离此地！
不过若是杀死楚惊成功。
等清源仙人掌权之后，他便可命令对方与自己的宗门一同向无天仙门施压！
届时，说不定还能趁机击溃无天仙门，迫使作为长老的素雅嫁给自己！
海河灵仙忽然会执着于杀死楚惊，一方面是为了个人尊严，另一方面是为了宗门的未来发展。
至于最后一方面，则纯粹是为了夺回爱情！
……
各座天山之上，震撼还在持续。
斗法台上。
破境成功的楚惊，冷不丁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在摩达灵僧眼中，他整个破境的过程非常顺利，没有任何阻滞。
但只有当事人楚惊心里明白。
其实刚才，他是经历了不少危机的。
在仙道凝视斗法台的时候。
楚惊感受到了无法言述的压力。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在咆哮，仿佛要各自分裂，彻底湮灭。
也得亏楚惊燃爆了体内的一枚枚造化灵晶，将身体的颓势稳住，方才阻止自身湮灭。
再后来，他意识到那恐怖的威压，多半来自仙道，是自身破境产生的异象触怒了仙道。
于是他便向天穹传递声音，陈恳道歉，安抚了仙道那颗躁动的心。
在破境成功那一刻，楚惊迅速将冲天的气柱解除，这才勉强平息了仙道的怒火，保全了自身性命。
不过即便如此，刚才那种可怕的威压，还是让楚惊体验了一回九死一生。
至今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