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夏清然与阿良埋头赶着路,村子里则变得热闹了起来。
那几个瞅见夏清然与阿良离开村子的女人,此时已经把村里所有的小媳妇大姑娘撺掇到了一块儿堆。
当然,领头的还是夏清然上次在河边碰到的那两人,一个是王家媳妇,王陈氏,长得瘦瘦小小,尖嘴猴腮一脸的刻薄相,为人处世也离不了她的面相,是个顶顶刻薄的人儿。
另外一个比她高一大截的那个是周家嫂子,名唤盼娣,她是个十足的受气包,家里郎君不待见,婆婆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婆婆。
王陈氏总给她出主意对付自己的恶婆婆,一来二往的,两人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王陈氏是个爱凑热闹的,整日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必有她在作妖。
此时,她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睥睨着团团蹲坐在她周围的那些女人们。
她尖着嗓门说道:“姐妹们,那姓夏的小娘子不是说了吗?如若她有事不在家,就让姐妹们去帮忙照顾照顾她那腿脚不便的男人。
今早,我看见夏娘子与咱们村的阿良驾着牛车出了村子,肯定是有要紧事要办。
大家伙儿说,咱们乡里乡亲的是不是该去帮忙照顾照顾那郎君啊?”
“是!”
很多妇女兴奋的附和,也有那比较害羞的,扭扭捏捏的不做声。
“夏娘子不在家,就她郎君一人在家,咱们贸然前去,不太好吧!况且那男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一名被顾誉用稻草射伤过的妇女,坐在人堆里弱弱的说着,手不自觉的抠着嘴角的伤疤,那里的痒意时刻提醒着,那男人有多危险。
她的话似乎正中大家的心意,都齐刷刷的把目光聚集在了王陈氏身上。
“不会!我打包票,那小娘子都跟我说好了,她亲口请求的我们,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是去帮忙的,哪有再挨打的道理!”
王陈氏拍着自己的胸脯,向大家保证,周盼娣有些忐忑的低声在王陈氏耳边低语:“那小娘子啥时候跟你说啦?我咋不知道?”
“别添乱!难道你不想再去瞧一瞧?”
王陈氏白了周盼娣一眼,周盼娣回想起自己男人那张长满麻子的脸,咬了咬嘴唇,语气坚定的道:“好!且相信你一回!”
“好了,多的我不说,大家要去的,回家收拾收拾,别蓬头垢面的跑出去平白的污了人家的眼睛,家里有啥好吃的拿着点,一刻钟后这里集合。”
大家听了王陈氏的安排,一哄而散,都忙着回家梳妆打扮去了。
王陈氏一脸得意的站在石头上,看着大家忙乱的身影,心里格外满意,有一种一呼百应的感觉。
很快,大家收拾妥当,来到王陈氏处集合,好家伙,个个描眉画眼,涂脂抹粉,只是用木炭画的眉毛颜色不均,活像每人脸上都爬着两条毛毛虫。
还有白面做的水粉,扑在脸上,像死了没埋好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似的。
还有用写春联用的红纸涂的嘴唇,个个都像血盆大口。
大家围在一起,相互评价,相互炫耀,仿佛正在举行一场小型的选美现场。
而且无一人是空着手的,有的捧着四五颗鸡蛋,有的拿了把青菜,还有提了半篮子土豆,还有拿了两根黄瓜的,最不济的也拿了两根煮熟了的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