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子。多谢谢爷爷照料我了。”
纳兰庭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眼前少年的神色。少年的脸庞还透着稚气,声音也像是在男孩正常的变声期,却好听的很,镇定从容的很。明明才十几岁的样子,眸子里的光芒却显得老辣而富有心机,一点都不像是宫廷中养尊处优长大的十几岁的小皇子,反倒像是小狐狸。纳兰庭看人很准,回忆起之前医生还说,少年搞袭击就是为了救走清雅殿下,那不是他的孙女吗?孙女也是十七岁的年纪,也是他一手一心教导长大,眼前的少年,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纳兰庭即便想了很多,心中也有疑惑,却也不敢贸然笃定什么。他扶着倾慕缓缓坐好,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道:“殿下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医生今晚还会过来给您输液,常用的消炎药开了,急用的止疼的、退烧的也开了。我给您炒了个小猪肝,还熬了红枣汤,煮了米饭。我手艺也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殿下爱吃些什么,所以……”“纳兰爷爷。”
倾慕很是无奈,坐起身后,惊觉小腿肚子上那个枪眼特别疼,比隔壁上的还疼。他抓住了纳兰庭的手,瞳孔认真、口吻温柔地说着:“纳兰爷爷,您对宁国的贡献远远在晚辈之上,如今我们虎落平阳被困方寸之地,就不要再讲这些俗气的君臣之礼了。晚辈不过初出茅庐的十七岁的黄毛小子罢了,纳兰爷爷能这般照顾晚辈,是晚辈的福气跟运气,承蒙纳兰爷爷不弃,在出去之前,我们暂且做一对忘年交的好兄弟吧。”
纳兰庭似乎有些意外。他打量倾慕的时候,心中满是疑虑:少年一身的伤,中枪被拘禁都面不改色,反而气定神闲,没有皇子的架子,甚至亲昵地开口唤他爷爷。“殿下,冒昧地问一句,之前我听医生说,您救出了我的孙女清雅?”
“对。”
倾慕笑了,原来假灵灵的名字叫做清雅。他放开了纳兰庭的手,又道:“不过纳兰爷爷可不要误会了,我有爱人了。与清雅小姐相爱的是我二皇兄,之前清雅冒充张灵接近我二皇兄,还进了寝宫做卧底,不过,纳兰爷爷教育的好,她至始至终没有做任何伤害宁国跟皇室的事情,在我们发现她身份的时候,她自己逃走了。担心家人的安危,她又不顾一切地回了这里。我二皇兄痴恋她,我做兄弟的也不忍心,所以才有了我陪他走的这一遭。”
纳兰庭给倾慕端来一杯温牛奶,先让他暖暖胃,然后他一边做饭,倾慕一边讲着此次行动的来龙去脉。纳兰庭时不时会问上一两句。在这里,他们都不担心会有云澹兮的监控,或者有人偷听,因为他们已经是监下之囚了,再说,他们说的这些并不是机密,而是云澹兮也能猜测到的东西。做为一名执政二十多年的丞相,纳兰庭的雄才伟略跟气度才情也深深感染着倾慕。倾慕虽然聪明,却不懂得朝堂上的政治之道,纳兰庭便将自己过去多年的经验,一点点讲给倾慕听。两人从饭前说到饭后,说到黄昏,说到晚餐。倾慕觉得纳兰庭就是一本活生生的官场上的百科全书,这会儿能有幸与他一起,也不枉他挨了两枪子弹!宁国,月牙湾。当乔夜康的车稳稳停在湖边的时候,时清雅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叹恍若隔世。昨夜她跟倾蓝在两名战士的保护下,坐船顺流而下,一路提心吊胆却是有惊无险,看见前来接应的宁国战士们,时清雅跟倾蓝都不得不感叹倾慕的精密部署。战士们接了他们上了陆地,一路护国军相送返回边境军营,乔夜康也在天快亮的时候赶到当地,载着他们亲自开车走高速返回首都,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这才抵达了月牙湾。这一路上,倾蓝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拿着乔夜康的手机跟凌冽拼死拼活要回去,说他要回去救倾慕。凌冽的电话快要给他打爆了,可是凌冽却依旧吩咐乔夜康将车门锁死,将倾蓝与时清雅带回首都再说!眼下,湖风徐徐,他们从车里下来,慕天星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抓住倾蓝的手自下而上细细打量:“还好还好,没受伤就好。倾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