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定襄。李渊这些天难得的睡个好觉，自从李承乾醒了后，就吵嚷着想去前线杀敌，被他训斥了一顿后，便把他扔到长安银行定襄分行去了。起初，李承乾以为所谓的长安银行就是一个规模大一些的钱庄，无非就是靠着帮人保管钱财收取保管费，然后房贷收取印子钱而已。可是等他到了长安银行定襄分行后，看着那别具一格的装饰，稍微有点惊讶，却又想到了长安那些云水间的店铺，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然而当他听到存钱不但不收费，还会按照时间给对方钱时，他震惊了。皇爷爷这是想干什么？赔本赚吆喝？李承乾带着好奇，跟着鱼承恩在银行里一待就是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他就像一块海绵疯狂的吸收着基础金融知识。原来银行真的不是钱庄，原来现金流才是银行赚钱的真正的模式。银行放贷款也不是为了侵吞人家的抵押资产，更不是为了那高昂的印子钱，因为长安银行放贷的印子钱比钱庄少了一半，与那些高昂的钱庄相比，收的那点钱更是微乎其微了。这些天他看着那些感恩戴德的商号把钱借走，真是担心银行这么搞下去会亏本，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银行放贷出去的二十多个项目，只有三个账目没有收回本钱，其他的账目都是挣了钱，虽然看着挣得不多，可是总体模式还是盈利的。为了搞明白这件事情，李承乾甚至住在了分行里面，他把那些规章制度和放贷项目彻夜研究。最终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些项目虽然不大，可是这样项目人都是诚信极好的。诚信！他瞬间想到了之前李渊在军营里面说的话，原来这诚信不只是说银行内部的员工，说的还有与银行合作者们。“皇爷爷……”李承乾站在摇椅旁边，看着闭目养神的李渊，叫道。“你不是在银行吗？跑来做什么？”
李渊睁开眼睛，瞅了眼嘿嘿直笑的李承乾，看着对方那粗糙的脸色，坚毅有神的大眼睛，他知道现在的李承乾已经不是长安城那个怯弱的太子了，他已经在战火中完成了洗礼。“嘿嘿！皇爷爷，孙儿有个事情不太明白，想请教您！”
李承乾说着话，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以前在长安他和李渊每次都是请安的时候见个面，这次在定襄却是相处久了，他发现那个令他陌生的皇祖父，原来是一个性情中人，生活中比较随性，私下里更没有什么架子和礼仪，所以他也就越发自在了起来。“说说看！”
对于自己的小号，李渊还是很在乎的，要不然他当也不会费劲心思的给他铺路，让他执掌飞虎军，让他顺势加入到北伐大战中来。“嗯！是这样的，孙儿这大半个月都住在银行里，有件事情我还是搞不懂，虽然银行的放贷账目都挣钱了，可是这种经营模式是不是风险太高了？若是以后挑不到好项目，或者审核人员能力不行，岂不是都赔本了？”
“还有就是，现在存钱的都是一些百姓，他们本身就没有多少钱，就算是付给他们利息也不会付出多少，可若是那些世家大族或者商号把钱存进来，那每天需要支付的利息就是一笔大数字，到那时……若是上面所说的放贷项目不能挣钱，或者挣得钱不够支付利息的，那银行很快就会亏本了！”
李承乾将自己思考的问题说了出来，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好几天了，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哈哈哈……”李渊闻言笑了，看着李承乾的模样，他笑得很开心。“不错！不错！能问出这两个问题，说明你真的在认真研究！”
“承乾啊，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等你回到长安，只怕老二都不敢认识你了！哈哈哈……”李承乾腼腆的笑了笑。“你这两个问题，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问题，如此保证银行可以盈利，或者最起码做到收支平衡！”
“嗯嗯！是的！”
李承乾闻言，连连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其实答案很简单，你自己也说了，就是必须有挣钱的账目才行，否则就算白扯！”
李渊轻轻嗓子，继续说道。“至于如何保证有挣钱的账目，除了要找有能力有经验的人来干活，还要实时的考察他们的业务能力，这些都是从人员角度来解决问题的！”
“是的！孙儿知道银行的员工每半年就要考核一次！而且里面的人都是行业精英，用高薪挖过来的！”
李承乾和李渊呆的久了，对于一些词汇运用的也是如火纯青了，现在都知道高薪挖人了。“对！除了人之外，还要做好调查，你有没有调查过定襄有多少百姓？这些百姓大概有多少家底？有那些商户？又有哪些世家豪族？”
李渊看着对方继续说道。“早在长安银行定襄分行开办前，我就让鱼承恩把定襄城内以及周围的百姓家底调查了一遍，虽然不能精确，却也足够用了！”
“哦！也就是说，银行里面的钱并不是没有计划的，是根据当地钱财多少投入的！”
李承乾瞬间明白了李渊的意思。“皇爷爷，还是您厉害啊！”
李承乾专研了大半个月，自然明白这一手的厉害。至于做这种事情的难度？寻常人自然是做不了的，可是李渊不一样，他在大唐做事情还有搞不成的吗？而且，那些调查不明白的人，也没有实力和能力开银行或者钱庄！李承乾瞬间想到了很多，双眼冒光的盯着李渊。学到了！他又学到了！“呵呵……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有深入调查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不论是做生意，还是行军打仗，只有调查清楚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李渊笑了笑，说道。“哈哈……皇爷爷，您这是把兵法用到经商上来了！”
李承乾闻言，觉得特别有道理，只是他觉得皇爷爷有些大材小用了，做个生意都搞起了兵法，这玩意不是欺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