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里还算平静，李惠和淑慧也没再闹腾，脸色回复到平常的样子，气息也逐渐平稳，这个状态就是睡着了的样子，只是还没有苏醒过来。我只管盯着燃烧着火焰，不能让火熄灭了，拆了隔壁两个门板和一个破旧的木床，使得小小的房间里很暖和。我倚在她俩旁边，迷迷糊糊的想睡又不敢睡，就怕再生枝节。好容易挨到了天亮，楼道里还是以前的样子，破旧阴暗。阳光照进另一侧的房间里，能看见湿气蒸腾，飘渺升起，可以看得出这些屋子里得有多潮湿。李惠和淑慧还在房间里睡着，天亮后，苏醒过几次，但是还是意识不清，迷迷瞪瞪的样子问她们问题也不回答，至少是看起来好转很多。她俩不醒来我也没办法带她俩离开，只能在这守着，折腾着一晚上我是又饿又困，快有点熬不住了。我心想，总得想个办法，得抓紧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去到屋外，待了一会，看见一个赶大车的，车夫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马车上拉了一车的草料。忙上前跟着跟这位大哥商量了一下，让他帮忙把两位妹子用马车载回住的地方。这位大哥是个热心肠，人很好，没说给不给钱的事，很干脆的答应了。我把李惠和淑惠背上了马车，我也一并上了马车，路上高低不平，颠簸的要命，她俩在路上被颠簸醒了。醒了以后她俩一脸懵逼，告诉我前几天我走后的事情一点不记得了，全断片了。马车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到了，她俩的住处，我给了马车车夫一个大洋，这位大哥忙跟我道谢，我说，我更应该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房东大哥和大嫂都出来迎接，帮忙一起扶到了房里。我在屋外回避了一下，李惠和淑惠在房里换下来身上穿的衣服，然后房东大嫂打来了热水，让她俩洗了把脸。这会儿她俩，像是久病初愈的样子，还是很虚，换完衣服后很快就躺下了，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我让房东大嫂帮忙准备早饭，我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时候最好是能炖点肉汤，暖暖胃。过了不一会，房东大嫂端了饭菜进来，炒了两个青菜，还煮的米饭，让我们先吃着，炖的排骨汤在锅里，还没煮熟。我扶起李惠和淑慧，一起坐到桌前，她俩似乎没啥胃口，几天没见瘦了一大圈。俩人闷闷不乐的，默不作声低头吃饭。我看着也确实有点心疼，无奈嘴笨，不知该如何劝解。不一会，排骨汤也做好了，房东大嫂端了一大盆进来，各自盛了些，喝完汤身上舒坦了不少。吃完了饭，李惠和淑惠又到床上躺下了，我坐在椅子上，跟她俩把这几天的来龙去脉全讲了一遍，她俩听后一脸沉默了半天，接着都哭了。我是最见不得女人哭，忙上前安慰。我能理解她俩在想什么，毕竟是两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家人，这平白无故的被人掳了去，这么多次，关乎姑娘家的名洁，这可是大事！你俩真的一点也记不起了么？我问道。确实不记得了，这几天感觉一直生活在梦里一样，梦里有男有女的一群人在一起，也不记得是干嘛。李惠回答道。淑惠也说道，这次感觉跟上次一样，昏昏沉沉的，浑身没劲，只记得你走后那晚的半夜，在屋子里闻见一股子奇香，随后听到有人唱歌，再往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分析这股子奇香，就是迷惑她俩的迷烟，但我闻起来腐臭难闻，为啥她俩会觉得是奇香呢？两位妹妹莫要惆怅，事已至此，我们要想好以后的对策，那个小楼万不可再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我说道。哥哥，你过来。淑惠温柔的喊道。我起身走到她床前，只见淑惠突然起身抱住了我，把脸埋在我身上，默默流泪。我摸摸她头，安慰道，妹妹别难过了，有我在呢，我们要往前看。另一旁的李惠见状，也起身走了过来从侧面抱住了我，也在那“吧嗒，吧嗒”掉眼泪。我揽过她的肩膀，也摸了摸她的头。正在这时，房东大哥“哐当”推门进来了，门都没敲，进门便瞅见了我们仨搂在一块，那场面甚是尴尬。房东大哥慌慌张张的说，梁少爷，不好了，来了好几个警察要找你。警察？没啥熟络的警察啊？我心想一定是那个光头的蔡队长前来，且说他来能有啥事？不由得暗中佩服，好神通！寻回了两个妹子他竟如此神速知晓？！时间很冲忙，我怒视了房东一眼，示意你这来的太不是时宜，进门能不能敲门啊？！还没等多想，第二波人进来了，进门打头的自然是我猜想的那个蔡队长，后面跟着是那个小磕巴警察，还有一个高个的警察，这小伙子白白净净的，貌相很干净利落。哈哈哈，梁少爷在忙呢？蔡队长那尾音带钩那个口音直撞进耳朵，不用看必定是他。我忙拱手，蔡队长莅临，有失远迎，抱歉，抱歉！咦吆~俩妹子找回来了啊？老弟你这能耐海了！勿怪人都说梁家俩大少爷都是人中之龙，是这咱县里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蔡队长满脸挤着褶子奸笑道。蔡队长，抬举，小弟啥也不是，蔡队长别要取笑小弟我了。哎~！话锋一转！蔡光头道，兄弟莫过谦！俩小老妹不是被你寻回来了么？这事里个中原由还需请老弟到所里说道说道！我心里暗骂，干！就算我自己把俩妹子找回来了，也不至于进局子解释啊？顶多算找寻回来没禀报，但那也不算罪过啊？特大爷的！这事没完！必有蹊跷！李惠和淑慧被眼前的事吓懵了，我没多想，先把他俩安顿一下，说道，俩位妹妹，现在屋里休息，我陪蔡队长走一趟，稍许片刻就回来了，两位妹妹莫急。这蔡队长，实说也是“好人”，看我在安抚俩妹子，爽言道，两位妹夫人，莫急，我请梁少爷回去仅仅是喝杯茶水，两位少奶奶，且在家里等着，晚间来自会送还。眉宇间那个贱相，这损色儿，我只想踹他！他说这话，弯中带刺，处处惹人膈应！好在是他话中提到了我晚上以前定会让我回来，因为这话我心里安定了些许。门外挤了一堆警察，我看着阵势，大事不妙啊！无奈我只能跟着去，且不说咱没犯法，就算是犯法了那也得有个地场说道说道啊，虽说时运不济兵伐混乱的，那也不至于判个莫须有的罪状啊。简单安慰了李惠和淑慧几句，嘱咐一下我天黑前就回来了，若我回不来，就去粮店里找掌柜的给我爹去信，让我爹捞我。她俩直哭，拉着我的手涕不成声，练练点头。我知道她俩是在担心我。我挥挥手，示意蔡队长，我跟他们走。蔡队长，到是很客气，直接过来，拦住我膀子，用那个尾音带钩的锦州口音道，走咧！老弟~！一路上也没推推搡搡，更没手铐脚镣啥的，跟蔡队长嘻嘻哈哈一道去了警察局。进门后蔡队长直接把我领进了他的办公室，仅我俩人，蔡队长把办公室门关上了，这个形式像是有私密的话要跟我说啊。关上办公室的门，蔡队长举手示意让我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而他直接坐在他自己的办公桌上，掏了根烟扔给我。我忙说我不吸烟，示意不抽。他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点上，点上！无奈我只能点上，不抽不就罢了。这蔡队长，摸了摸他光头，干搓了把脸，跟我说，老弟，你被人告了！那人说你杀了人！我一听，汗毛直立！骂了一句，！草！这特码的哪跟哪啊？！你昨天是不是去镇西北那个洋楼里了去了？是!我去寻我两个妹子，晚上在那过了一夜，今早才回家。我说道。咦~！那你没跑了！你都承认在那待了一晚。蔡队长道。我睡一晚，那我也没杀人啊！蔡队长，到底是谁诬陷我？我正有一堆我发现的问题要向您反应。蔡队长听我说完，点了点头，那表情能看出信得过我讲的。接着我把这两天以及之前的事，跟蔡队长全盘托出。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这蔡队长听得津津有味，莫不是他也懂行？待他听罢，连连赞赏，直夸我做得对，言外之意他貌似早就知道蛇楼里的蹊跷。蔡队长说道，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有个个子不高，身穿一套中山装的男人，前来举报你在洋楼里杀了人！我听罢不由得身上打一冷战！说杀人我可真没干啊！讲真也等多少见死不救，那不是我杀的啊！绞尽脑汁想，突然想到，难道......难道是我那窗楞子打在那个偷窥狂的脑袋上，把他打死了？！我c！太特码点背了吧！这时我简直慌得一批。没想到蔡队长开口了，老弟，来看你挺紧张捏，咋地了？真干坏事了？没，没，蔡哥，老弟可是清白的，你不信我们一起去现场找证人对峙。慌了以后，不由得自己变得萎弱起来，套近乎似的喊蔡队长喊成蔡哥。呵呵，老弟啊，哥跟你说，我早对那个洋楼起了疑心！之前有很多失踪人口线索直指那洋楼，我们去查了很多次，都没有任何线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失踪人口家都是外地的，查不到线索时间久了都没有再追究的，毕竟打官司费钱还得舍房舍业的，更何况还是个无头的官司，连告谁都找不到人。哦！可是蔡老哥，我涉及到的是那个案子？我昨晚一共见过两个男人，一个是病弱膏肓的。另一个是在趴窗台上偷窥的，我跟我那两位妹子在屋子里根本没出门，更没杀人条件和动机。我说道。老弟，你放心，我不会拘留你的，我能看得出你绝非等闲之辈，我还需要用老弟你的本事，破了这个案子，你哥我早前跟的张忠昌，打仗出身，脑子部够用就是楞，破案子这方面实在不灵光。 蔡队长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