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真的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反正她有事儿找裴前，他也总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不会耽误任何事情。
谭沫沫听到他喊她，她抹了一下眼睛。
让自己弯起嘴角，转过脸看他的时候，带着很好看很苍白的笑容：“裴先生。”
“你……”她笑的样子让他心里很堵，“怎么哭了？”
“啊……我不是把魔术表演搞砸了嘛！觉得好丢人啊！对不起殷时蔚，对不起程校长，我在想要回去怎么解释呢！”
裴之年觉得她在说谎。
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
正在这时候，裴前风风火火地提着豆浆和小笼包来了。
一进门，他就直奔谭沫沫的病床：“小夫人啊，总裁一看到你的信息立马就打电话给我了，快趁热吃！”
裴之年：……
谭沫沫笑笑，从他手里接过豆浆和小笼包。
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笑着对裴前说：“裴助理，我刚刚发现我存的原来是你的号码，咱俩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事情也方便联系！”
裴前五雷轰顶。
咋了这是？
他悄摸摸瞥了自家总裁一眼，见他似乎是有些惭愧和尴尬，是怎么回事？
谭沫沫已经把微信界面打开了：“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裴前忙不迭地拿出手机：“我扫你，小夫人。”
谭沫沫笑着打开自己的名片二维码，和裴前互加了好友。
加完之后，她一边修改备注一边对裴前说：“要是知道是你，我早就加你了！那以后我有什么事情找裴先生的话，我就直接给你发微信了啊！”
裴前又瞄了自家总裁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麻木地点点头：“好……”
谭沫沫全程没有看裴之年，她加完裴前的微信，放下了手机，拿起了豆浆，然后对裴之年说：“裴先生，你是不是还要去公司？你去忙你的吧！我吃完饭就回家，然后再去学校。”
明明是平常的语气，裴之年却似乎感受到了她话语和微笑当中的客气和礼貌。
很生分。很疏离。
但是她在笑，笑得跟从前一样。仿佛真的不在乎。
裴之年说：“今天不要去学校了，请假吧。”
谭沫沫说：“还是要去的。我还要去跟程校长道歉，我没有完成颁奖。”
裴之年说：“我帮你解释过了，回家休息吧。”
谭沫沫摇摇头：“好了不要管我，我有分寸。裴先生耽误你时间了，你快去忙吧。”
就好像她突然变得懂事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爱跟他抬杠叫板的小丫头了。
然后她低头喝豆浆，不说话了。
裴前这个鬼灵精这还看不出来吗？
小夫人这是真伤心了啊！
小夫人很在乎总裁啊！啧啧！
搁谁谁不难过啊？每天相处得那么融洽，到头来发现手机号都是别人的。
这让谭沫沫会怎么想？
而且再看看自家总裁，好像也有那么一点歉疚和不知所措的样子，啧啧啧……
该！
裴前看着现在这一幕，既心疼谭沫沫，又莫名有点儿爽，爽的是总裁那颗铁石心肠终于软了。
谁叫他当初不听他的话？活该！
裴之年拿起椅子上面搭着的外套，对谭沫沫说：“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昨晚医生说了，你好像还需要做一个检查。”
谭沫沫点点头，没有看他：“知道了，裴先生。”
裴之年和裴前走了，一出病房的门，他的脸都黑成了土。
裴前自觉地离他远了点儿。
他现在好想幸灾乐祸，但是他不敢。
只可惜了，他磕的这对cp啊！多灾多难！
＊
到了楼下，裴之年坐进车子里，还在想谭沫沫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奇怪。
难道就是因为她发现她存的手机号不是他的？
裴前正要开始发动车子，裴之年问：“你有没有觉得谭沫沫刚才有点儿奇怪？”
裴前：……
他清清嗓子，对裴之年说：“总裁，估计小夫人刚醒，心情有点儿不好吧。”
“她好像有点儿难过。”
裴前想，可不难过嘛！
秉着要把这对cp磕到底的决心，裴前豁出去了，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对自家总裁说道：“总裁，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哄一哄小夫人。”
“我为什么要哄她？”
“她……很明显，被我说中了，小夫人发现电话是我的，而她每一次充满希望和分享欲望地给你发信息，都以为是在跟你联系。现在突然发现是你的助理，你想想她是什么感受？”裴前觉得自己家总裁哪儿都好，就是对待感情有点儿榆木脑袋。
裴之年真的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他说：“我想不出来。”
裴前：“……好吧，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小夫人伤心了。因为知道你连电话都舍不得给她。”
“我没有舍不得给她……她伤心和没有我的电话，这两者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就像你跟陆总，你俩是私交非常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你发现陆总都没有把私人电话给你，你平时联系他，都是助理来处理的……”
“他敢！”
“是吧总裁你也生气。你也会觉得不被在乎。小夫人就是这样的感觉。总裁你也知道，你其实有些在乎小夫人……”
“谁在乎她了？”裴之年脱口而出，似乎不反驳就不对似的。
裴前心里翻个大白眼，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小夫人又是跟程季声闹僵、又是破天荒来参加什么迎新晚会的！
还有，昨晚找到小夫人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急得恨不得把储物室给炸了。
当然，裴前不敢这么说。
他想活命，不想去山旮旯。
裴前说：“好，你不在乎不在乎。是小夫人自己在乎你行了吧？”
“她在乎我？在乎我还天天气我？”裴之年就不懂了。
裴前呵呵一笑，为裴之年解释道：“因为你对她好，她才敢跟您发脾气啊！你想想，有哪个人敢跟您耍脾气的？还不是您惯的？”
“我什么时候惯她了？”
“好吧既然您也不承认，那总裁您就别问了，小夫人伤心就伤心吧！反正你俩就是合作关系，等找到了石柳君，先生的病好了，谭沫沫就会离开裴家，离开苏城。到时候，总裁您想娶哪个千金都是您说了算，管她一个从山沟子出来的谭沫沫啊！”
裴之年冷冷地扫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