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谭沫沫不懂就问。
陆澄澄凑过来,在她耳边说道:“几年前,有一位天资绝佳的钢琴家横空出世,她叫yoya。她的演奏出神入化,举世无双。而且她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办独奏会都是戴着面纱的。外界传言她长得奇丑无比。后来她办了两场独奏会之后就从大众视野当中消失了。世界钢琴舞台上再也找不到她的名字。”
谭沫沫第一次听到yoya这个名字。
不由开始联想这位比谭紫瑶还传奇的人物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裴之年那么喜欢钢琴,裴之年是不是也听说过yoya呢?
谭沫沫问:“她去哪里了呢?”
陆澄澄摇头:“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网上关于她的消息也寥寥无几。她就像是一个仙女,来人间灿烂了一把,然后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了吧?”
谭沫沫笑道:“哪有那么神奇!”
“真的。我在网上听过一小段她的现场录音,真是太绝了。没有人能超越她。几年前她只发行过一次cd,只不过只有数百张而已,早就被那些收藏家买完了。我想买都找不到。”
望着陆澄澄崇拜的模样,谭沫沫也对这个yoya产生了好奇心。
裴之年存了那么多张钢琴cd,会不会有yoya的cd呢?
俩人正聊着,到了何诗荧的排练了。
舞台上已经空了。
只有一架黑色的钢琴。
偌大的舞台上只留下了几盏聚光灯。
何诗荧坐到琴凳上,开始了排练演奏。
谭沫沫对她要弹奏的曲子还是充满期待的。八壹中文網
音符刚响起不过几个小节,谭沫沫忽然感到耳膜一阵刺痛袭来,连带着头也痛了起来。
她迅速捂住了耳朵。
“沫沫,你怎么了?”陆澄澄发现她的异常,赶紧扶住了她的肩膀。
谭沫沫捂着耳朵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感觉那些音符像是一把把利刃,直击她的灵魂。
又如同她的灵魂已经四分五裂,而这些音符似乎想要把她挫骨扬灰。
头剧烈地疼痛起来,无休无止。
她试着松开自己的耳朵,继续有音符和旋律流泻进她的耳膜,那些音符如同一把把重锤,敲击在她的心版上。
心跳剧烈跳动,谭沫沫觉得窒息。
如果再留在这里,她可能会窒息而死。
“澄澄,我有点儿不舒服,我先走了。”
顾不得陆澄澄,谭沫沫起身离开了排练室。
谭沫沫捂着耳朵刚跑出排练室,就遇上了从外面赶来的殷时蔚。
殷时蔚见到谭沫沫,颇有些意外:“沫沫同学,你也来看排练?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太好?”
谭沫沫此时头疼加耳鸣,脸色也不好看。
她松开自己的耳朵,依旧感到耳膜里面阵阵蜂鸣。
但呼吸总算是顺畅些了,她摇头:“我没事,殷同学。”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陪你去医务室看一看吧?”殷时蔚面露担心,谭沫沫的脸色看起来白的吓人。
谭沫沫摇摇头,跑开了。
殷时蔚刚想追上去,陆澄澄已经出来了。
殷时蔚对她说:“沫沫怎么了?好像不大舒服。”
陆澄澄说:“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她。殷同学,你排练吧,不用担心。”
此时,捧着一杯奶茶从后门走出来的陈嘉琪,望着刚刚的一幕,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贱人。”
*
谭沫沫跑到傍晚的操场上,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感到自己的呼吸缓过来。
她告别了陆澄澄,先回家去了。
回到家,客厅里没人。
佣人在厨房准备晚饭,正好阿琴端着一碗粥出来,看到谭沫沫:“少夫人回来了?”
“嗯。琴姨。”谭沫沫还有点儿蔫儿,问道,“奶奶呢?”
“老夫人这几天胃不舒服,我给她熬了点儿八珍桂花粥,明天再给抓点儿中药去。”
听闻纪荷贞身体不适,谭沫沫有点儿担心,她说:“我给奶奶送上去吧。”
“好,谢谢少夫人。”
谭沫沫端着桂花粥来到二楼,敲敲房门。
推门进去,半躺在床上的纪荷贞一看到是谭沫沫,有点儿意外。
谭沫沫端着粥走过来:“奶奶。”
“沫沫放学了。”纪荷贞放下手里的一本封皮很老的诗集,摘下了老花镜。
“嗯。奶奶您的胃还不舒服吗?”谭沫沫记得上周晚上,纪荷贞就曾经半夜不舒服。
纪荷贞笑着摇摇头:“老毛病了,没事。”
谭沫沫把粥放到桌上,望着头发花白的纪荷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和勇气,对她说:“奶奶,您喝粥,我帮您按摩吧!”
其实谭沫沫也不会按摩,她就是刚才在学校排练室突然不适,感觉心里有些没来由的抑郁,所以不想回屋一个人呆着。
“噢?你会按摩吗?”纪荷贞问道。
谭沫沫抓抓脑袋,实话实说:“不太会。我记得以前我奶奶身体也不大好,我经常帮她揉一揉按一按的,她总说舒服多了。”
纪荷贞一听,就明白了。
倒是没有打击谭沫沫积极性,拍拍床边:“来,坐下,给我按按吧。”
谭沫沫摘下自己的双肩包放到椅子上,然后坐在了床边。
她掀开纪荷贞腿上的薄被,自己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
但是很快,脑子里就闪过一些特别清晰的线索,她要找脾经。
推揉脾经的话,对肠胃虚弱的人来说有很好的功效。
纪荷贞倒是挺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谭沫沫抬头看了看纪荷贞,不好意思地说:“奶奶,我就随便揉揉,您要不舒服您告诉我啊。”
“嗯。揉吧。”
谭沫沫想了想,沿着记忆中模糊的影子,将小手放到了纪荷贞左脚的穴位上。
先是轻轻摩挲了几秒,然后似乎是摸到了哪一个穴位,就开始用大拇指揉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纪荷贞感到穴位传来的胀痛感,不过好像很快就不痛了,反而很舒服。
她看着低头按摩的谭沫沫:“你奶奶呢?”
谭沫沫抬起头,抿了下嘴巴:“她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哦。”纪荷贞没有再问,怕让谭沫沫伤心。
谭沫沫倒是无所谓,继续说道:“我奶奶人可好了,她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嘿嘿。我现在还常常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