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今天的这一批游客怎么处理?”
朱艳偏头,饶有深意得对着元成问着。
他被点到,缓缓收回了投向窗外的目光,并没有直接回应…
反而是将这话原原本本得送还给了张承恩。
“承恩,你怎么看?”
气氛再次焦灼…
“他们的事…不用这么着急考虑。”
“忙活了一天,转了一天。”
“还被这破事儿吓得不轻,让他们先放松歇息一会儿吧…”
“元成…你说呢?”
皮球被踢了回来,元成蹙眉,微微点头。
“我看也是…”
“朱嫂子,这种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顾好自己就算是不容易了。”
三人叙完旧,唠完嗑,阵营似乎又变了。
“可村委会对他们来说…也不一定就是个好去处…”
“广场上的其他人…”
“还有进进出出的捞忙人…都有可能和他们出个什么意外…”
“再者说了,万一…万一他们要是进了大楼,那不也没个好收场吗?”
朱艳眼神闪烁着,倒腾出了这么几句。
“若是像你这么说,那我们坐在村委会活动室里,岂不是也有可能会被诡异盯上?”
“朱嫂子,别琢磨不该你管的事儿了。”
“对谁都不好。”
张承恩话中带着深意,冷冷回应。
朱艳动了动嘴唇子,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这说话的功夫里,张承恩已经坐回到了庄稼汉子的位子。
两人就这么冷冷看着朱艳,就连空气都冰了下来。
“好好好...我没资格管。”
“张导游你也别对我有什么偏见,今天我那么早去确实是我心急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张承恩笑笑,打了个哈哈。
“那..我先走了,你们两个聊吧。”
涉及到处理门外游客的问题,朱艳似乎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她没再关注二人的反应,直接向后退去出了门外。
短短两分钟之间,屋内三人的态度可谓是变了又变。
若是换个不知情的旁人在此,恐怕还会以为他们是得了什么精神分裂。
“朱嫂子,咱们走?”
门外,等候的年轻捞忙人问道。
昏暗的灯光下,他见着面前妇人的脸色并不太好。
反正..门内那位不在,自己也需要再对她如何恭敬。
闷闷“嗯”了声,朱艳跟着他们走去。
谭二爷一家和朱艳眼神碰撞,却是什么也没说。
这场景,像极了吵架之后的夫妻,相视无言却又心照不宣。
他们走过窄小的楼道。
朱艳在出门前,目光投向了那告示牌一般的事物。
在看到其上,歪扭的“庇护一切生灵”的字样时,不由得嗤笑了出声。
谭二爷一家没抬头,红衣捞忙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没有多言。
只是浑身流露出来的情绪,也是无奈非常。
....
金收他们还在广场上等着,这会儿看到村委会大楼又走出了人来,不免纷纷侧目。
谭二爷一家进去还没有十分钟,就...
怎么还跟朱艳和捞忙人相跟着了?
难不成让红事流程不能好好进行就连一点惩罚都没有?
看他们的神色,也只是凝重,而并没有多么痛苦。
金收之前的猜测又推翻了。
红事众人,疑似的“红事话事人”,红事捞忙人的关系似乎还跟是否正在进行红事有着一定关联。
更多的猜想只会让金收他们胸闷难受,甚至引发更深层次的身体不适。
虽然在进入村委会后,这种不适的程度减弱了许多。
但金收不敢赌..
....
“就让他们这么在广场上耗时间吗?”
“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元成抿了口茶水,仿若不经意得问着。
“你这个主管红事捞忙人的大官儿就不要考虑我们游客的问题了。”
“反正又没人跟你们来问责。”
“这会儿让他们走了,去哪儿?”
“先不说之前那个白事捞忙人到底处理好了没有。”
“就是路上随便见个野猪。”
“爬个山碰到山神庙,那也顶不住啊。”
张承恩也跟着端起了茶杯,痛饮了一大口。
“让他们坐会儿吧。”
“等上面消息下来,或者时间快到了再让他们走。”
“水佑山里,对他们来说,目前也就村委会最安全一些了。”
他揉着自己的眉心,话中带着叹息之意。
元成笑笑,“你就不怕担责任吗?”
“一直这么拖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对你应该也不好。”
张承恩摇摇头,“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学生,也得多拖一会儿。”
“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和我带过的游客都不一样。”
元成面露了然,“那你可以通过一些隐晦手段让这孩子早些知道一些其他规则啊。”
“知道的越多,对他不是越好吗?”
张承恩起身,来回踱步,“你说的问题我也想了一路...”
“规则受限,我不能直接让他不要来水佑山,只能暗示他水佑山的不寻常,就是不知道他把我最开始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这孩子还算是聪明,也有福气...我觉得顺其自然,偶尔帮助会对他更好...”
“短时间的大量的认知冲突也是会出问题的....之前的那位...你忘了吗?”
元成哑然...
“之前那位,属实是可惜了...”
“现在村子里如此沉寂,基本看不到破局之道,和那位的牺牲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关系。”
张承恩肃然点头,随即又很快带过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要是说起来,我这学生,也不见得就比你在水佑山的待遇差。”
“你有咱们老大保护着...还可以窝在村委会大楼里不出去。”
“可他不仅有我,有“青山”他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
“还有不少家中的长辈都在各种活动中掌握着不少信息。”
“似乎负责联系外界的那老头,也和他有点亲戚关系。”
“我之前和那老头唠嗑时候听他说过一嘴,时间太长也记不太清了。”
他面露追忆之色,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兴奋了起来。
“可如果只有这些,似乎也还不如那一位的身份来的实在啊...”
元成睁大眼睛看着张承恩,就等着他再说些出来。
“水佑山村民对抗诡异已久。”
“其中不乏有些人自己摸索规则,或者是掌握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有几位,甚至比我们的生存能力还要强一些。”
啧啧说着,卖着关子,听得元成那是抓心挠肝儿的。
做过老师的就有这职业习惯,总是喜欢娓娓道来,还要讲究些话语逻辑。
“刚进村时候,我为了让他明白规则的触发条件,特地把他带到了山顶。”
“还给他展露了下我的制服。”
说着,他还探手揪出了内衬的一角。
赫然纯黑,没有任何其他颜色掺杂。
“但是出了意外...山神庙自己开门了....”
这句话音落下,顿时惊得元成站起身来。
而且还不住得往后退了退。
“承恩..咱们可是老伙计了啊。”
“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你自己主动点儿去学校反省下,改造下自己。”
“别拿好哥们儿我开刀啊...”
张承恩喜上眉梢,乐着翻了他个白眼。
“山神庙我可不想进去。”
“那地方就不是正常人能去的。”
“你看进去过的人,出来还有几个是正常的。”
“我要是出了问题,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大楼一层的暗哨又不是摆设。”
看着眼前老友慌不择路,手都搭在窗边准备跳楼跑路的架势,他少有得乐呵了起来。
“本来我都准备好歇菜凉凉了。”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还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孩子。”
“可睁开眼,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元成咕咚猛吞了一口,“不会是山神显灵,放你一马吧..”
张承恩摆摆手,“是木芒,还有那头小玺。”
面戴金丝眼镜的男子一楞,回到了位子上。
“你学生真的好福气啊!”
“可恶!为什么我没有晚投胎二十年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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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佑山慢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文风格,不要着急,细细想,暗示的内容堪称巨大了。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