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恩还在原地站着，又穿上了外套。
他没在意金收的举动，反而惨淡一笑。
“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怀疑我。”
“我说过了，起码现在的我是值得你信任的，我现在没有害你！”
“规则，怎么生效其实也是很简单的问题。”
“我虽然教的不是理科。”
“但这么简单的逻辑推理，也不用我再和你说吧。”
“你要是想不明白，也别来找我。”
“我说了对你没有好处…”
张承恩的话明显带着叹息，让金收几乎可以肯定其中必有隐秘。
见张老师不像有什么恶意，金收彭彭跳动的心微微放慢了下来…
规则…
只有他亲眼看到了，那才是知道这个规则确实存在…
那岂不就是说…
规则只有在看到后才会生效！
在诡异气氛中，混乱的头绪终于被金收微微理清。
旁边的王小胖显然大脑有些宕机。
他只顾着害怕了，这两人刚才那一惊一乍狠狠牵动了他弱小的内心…
“那个…我先插一句。”
“二位大哥没出什么矛盾吧…”
“咱们老祖宗说过的，与人交往要以和为贵…”
金收抬手，打断了小胖的碎嘴。
“张老师，我问你两个问题。”
“你只用点头，或者摇头。”
“这样应该不至于有什么负面影响出现吧。”
张老师闻言，眼中忽然又亮起了明媚的色彩。
他点点头。
“这样确实安全，你问吧。”
金收颔首。
“这所谓规则，是不是只有在看到后，或者在某个特殊的场景，才会触发？”
张承恩眼中的光彩更盛了，轻点了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那您带我来这里，虽然违反了新的规则。”
“但却是在我知道新规则之前所做，所以也就不算违反了规则，对吗？”
张承恩面庞上突然浮现出了挣扎的表情。
但最后他还是点了个头。
见张老师如此模样，又给金收心里笼上了一层疑云。
很多事情虽然看似简单。
但身在局中，看什么都是云里雾里，就算想出了真实答案也不敢一下肯定。
有这两个问题和张老师的反应，金收已经可以确认了一些事。
转念间，他又冒出了个疑问。
规则…会有很多吗？
制定规则的人…又是谁？
或者说…那根本不是人！
张承恩没等他开口，就主动打断了这次求问。
“事关纸片和小册子，你不要有疑问。”
“也不要问我。”
“这种问题意义不一样！”
“对你我都很不好！”
金收与他对视…有种宛如千斤巨石压在胸口的胸闷感出现。
自己这老家，到底成了个什么鬼地方！
旁边的小胖好似也懂了什么。
忙捂住了金收的嘴。
金收抬手拍开这只肉掌，那股难受的感觉却是没有丝毫减轻。
为什么…突然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金收将自己的突然变化吞吐着说出，张承恩直接箭步上前帮他解开了外套。
一边让他深呼吸，一边还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放空你的思想！”
“想象你在课堂，和我上课！”
金收眼前发黑，下意识照做。
脑海中那些因为诡异出现的念头也大部分都被甩了出去。
在吃了张老师三个粉笔头后，他重新恢复了正常呼吸。
金收半躺在地上，头由王小胖扶着。
帅子这人行，能处，有事他真上。
刚才要不是张承恩阻拦及时，那大嘴唇子都要扑上来给他做人工呼吸了。
金收大口喘着粗气，“老师，我这情况…”
张承恩脸色很难看。
他止住金收说话的念头。
“我原本还只是想让你多知道点东西。”
“尽快旅游完出去的。”
“他乃乃的，你小子这情况有点复杂，是不太容易出去了！”
张承恩重重得叹了口气，万般话语堵在嘴边最终也没能发声。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放空你的思想！”
“年轻人！相信你的内心！而不是你的眼睛！”
张承恩急得跺脚，但还在打着哑谜。
金收有些麻了，却突然听得“咔咔”的声响从三人身后传来。
这动静…就像是木门被人缓缓推开…
金收诧异回头，警兆在脑中炸开！
张承恩眼皮狂跳，心下暗道不妙！
拽着金收和王小胖就把人往山下带去。
王小胖还没搞清楚状况，也没在意到有什么声音。
只见得眼前这两位大哥各自甩出一句国骂后，脸色皆是大变！
他心里也抖了个七上八下，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收这边才刚恢复过来的呼吸，又有些急促起来。
眼前那是金星和黑影轮流闪烁。
且两只胳膊都被二人抓着，就是想要抓出馍馍片也是徒劳。
他现在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张承恩此刻很想骂娘，但他不敢出现任何念头！
都快憋屈得吐血了也还是没有办法。
无奈得只能加快了脚下步伐。
这规格，就是炫两斤馍馍片，估计也有点扯淡。
何况他也没有这玩意儿啊！
三人身边光秃秃的树林竟然缓缓变得翠绿。
连带着，山林间也响起了诸多的鸟鸣，兽叫之类的声音。
大有一片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之状景！
可张承恩的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打湿。
在他眼里，这哪里是水佑山的鸟兽雀跃。
这分明就是饿鬼要来吃人！
他强压下快要跳出的心脏，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逼玩意儿都是假滴！
可作用却是不大。
还没跑几步，眼皮重了起来。
连带着腿上也使不出力气。
就宛若灌了铅一般，有千斤重！
张承恩呜呼一声，心下悲凉。
已经是三人顺着摔倒在了半山坡上。
小胖浑身冒着冷汗，眼见着人也不清醒了。
而金收也已经基本昏死了过去。
在意识昏沉的最后清醒之时…张承恩只听得一声极其悠长粗粝的牛叫！
“哞——哞！”
整个山林似乎都被这一声低沉渺远的叫声震动！
几乎瞬间，群鸟四散！山林寂静！
张承恩也终是控制不住瘫倒了下去。
最后一刻，他也不明白这牛叫从何而来…
心下也不知该喜该悲！
……
片刻，清秀的姑娘牵着一头牛角冲天的黄牛从山下缓缓而来。
一人一牛站立不语，在这枯寂山林间，宛若一幅画卷。
且和这方山林给人的感觉相差得宛若两个世界。
她还是凝视着金收，半晌才收回目光。
微微抬头，却哪里还能见到什么山神庙？
那里，分明是一处堆着几块碎石的空地！
老牛拿牛角挑了金收几下。
又和那姑娘一齐把地上的二人送到了背上。
老牛把二人驮回了山顶空地，缓缓放下。
又回到了姑娘身旁，亲昵得舔着她的手心。
姑娘伸手拍拍牛头，还是低头看着金收。
没人能看到，这一双凤眼之中，却是无限光彩，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