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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断情(1 / 1)

玉清眼眶充血,他怒不可揭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了?一个玩物?”

云纤僵挺着身子,咬牙回道:“就当是吧。”

玉清连连摇头不相信,上前自身后紧抱着云纤,“纤儿,你别再骗我了,我不会在相信了,你若不是真心,又怎会心甘情愿的舍身于我?”

“纤儿,到底怎么了?”

玉清痛急的施问。祈求的声音想唤回曾经那个会看着他笑的云纤。现在的云纤,眼中只有他陌生的冰冷。云纤麻木着自己的心,无动于衷道,“什么也没有,就是我变心了,我玩够了,至于那一晚,你就当是一场情难自控的春梦吧!”

玉清哑然失笑,神情痛苦地低吼:“这是你的真心话?”

云纤已经濒临崩溃,她大声的回道:“是,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你我勉强在一起,也只会招来无尽的灾祸。”

“你可清楚了?”

玉清紧紧地箍着云纤在她耳边哽咽低泣。“你忘了你与我拉钩立过誓的?你说过此生只嫁我一人的。”

“纤儿,你怎么能如此残忍?你怎能说忘就忘?”

“你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不要下辈子了,我只要一辈子好不好?”

玉清悲泣的在云纤的耳边哀求,他只求这一世就好。云纤用尽全力握指成拳,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疼痛可以唤回她的清明。她说的这些绝情话,每一字对都是对她的刑罚,会在往后的岁月里,日日夜夜烙印着她的心。没有什么比她自己亲手伤害玉清还让云纤觉得残忍可她要保全他,玉清不能与太子为敌。只有恨她,玉清才能好好活着。云纤闭目忍泪,声音幽冷的说道:“那些只不过是欢笑时的花言巧语而已,你走吧,我和太子不日就会大婚,往后身份有别,你还是断了这情丝吧。”

“纤儿,你真是好狠的心,心不在身,你要我走去哪?”

玉清垂死挣扎,死死不愿放手。“你若不走,等太子回来看见你这般行为,定会降罪整个将军府,你可有为他们考量过?”

云纤直指扼要,声音里不含半分情愫。仿佛在指责一个自作多情的昏聩之人。玉清痛楚不已,咬牙切齿的声音早已支离破碎。“云纤,我恨你!”

话音落下,玉清低头狠狠地咬住了云纤肩颈的皮肉,牙齿嵌进肉里,鲜血立刻便涌了出来,蜿蜒流下,犹如地狱的岩火,刺目毒辣。云纤忍住玉清的噬咬,默默情深:玉清,我爱你。内心撕裂般的痛楚早已让她感受不到其它的感觉了。玉清眼中夹杂着痛恨的泪水落在了云纤的肩颈顺着鲜血一同流下,流进了云纤的心里。“你欠我的,我要你永世难忘!”

隐含狠厉的话语字字锥心,放开怀里的云纤,玉清转身绝决的离去。就在玉清松手的瞬间,云纤全身冰甲尽碎,炙泪风卷袭来,溢满了整个眼眶。一时瘫软在地,云纤伤心欲绝的悲泣,痛,她的心真的好痛……玉清心灰意冷的出了青宫,疾行的身形忽然一顿,恍惚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上面还隐隐有一滴未干的湿泪。那是云纤的泪。玉清把手送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的把泪含进了口中。黍离来到院中,把地上早已昏厥的云纤抱进了寝殿,亲自给她处理了伤口。宫女看到黍离受伤的右手,吓得惊呼:“殿下,你的手受伤了!”

黍离沉着脸看着床上昏迷不知的云纤一瞬不瞬,任由宫女给他清理伤口。昏迷的云纤又进到了那个一片黑暗的混沌之境。这次如同上次一样,只有一抹意识却不能随己操控,她就这么随波逐流的飘啊飘。又飘到了那个只有一缕微光的地方,这次两缕灵光好像比上次长大了不少,紧紧的交织在一起,互相缠绕紧密不分。云纤静看了一会,不敢妄动,她怕一靠近,自己会像上次一样醒来。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眼前的东西,她感觉对自己非常的重要。云纤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眼前不远处的灵光就一直静静的闪耀在她的上方。盈盈的散发着喜人的光芒。她又没忍住想要上前去触碰,可是还没等她真的碰到,人便又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华丽的账顶,云纤满眼的失望,还是醒了。就这么一直昏睡下去,也挺好。三日后。皇宫举行祭天大典,当朝所有官员都要入宫参加祭天。云纤看着宫女呈上来的祭天华服,眼神无波。这是一道即将要加在她身上的枷锁。禁锢她一生的枷锁。宫女等在殿外,而云纤迟迟不愿意让她们伺候更衣。祭天吉时眼看就要到了,这些人着急只能去把黍离给请了过来。黍离推门进来,看到云纤依旧一身素衣独坐在床榻上,眼中闪过一丝怨怒。径直来到榻边,云纤也没有看过他一眼。“为何不穿?”

云纤抬起头,眼中忽的就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就算穿上这身衣服,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太子妃,我的心不在这里,你为何非要这么残忍的折磨彼此?”

黍离坐在了云纤的面前,眸光凄楚,“你把心给了他,我的心可以给你,纤儿,我喜欢你,我找不到说服自己放手的理由。”

黍离牵起云纤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这里全是你,你说不要它,你可知它痛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你又可曾知道,你和玉清双宿双飞之时,它是怎么痛的?”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但喜欢上了,就在也容不得其他了。”

云纤害怕地颤抖,眼中热泪横流,原来做人是这般的痛苦,这般的不由自己。她无法回应黍离对她的感情,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有玉清一人。最终云纤还是穿上了那套精美的祭天华服,这身华服沉重的仿佛要把她给压垮。云纤形如木偶般的被黍离牵上了祭坛,走在长长的高台之上,放眼就能看见祭坛下跪拜的文武百官。百官朝贺,声势如虹,只有云纤一人觉得这声鸣响的就像天庭的雷劫。声声劈在云纤的头顶,劈的她神魂尽碎。忽然云纤在台下的百官之中看到了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身影。“玉清。”

云纤低念,黍离暮地握紧了牵着云纤的手。他低声对身旁的云纤道,”我已经传口谕让他恢复了供职,他会安然无恙。”

这一句是让她安心,也是在给她警醒。玉清跪在地上,看着高台之上的人影,眼中浮绪万千。往日那柔软又甜如蜜枣的光阴,自此只能尘封在最深的心底,用黑暗来掩埋,再也不要留下一丝踪迹。祭司在文牒上写下了云纤和黍离的名字,然后放入燃了红火的鼎中化为灰烬。做完这些,祭司又唱起了谁也听不懂的祭歌。祭司是一个看起来很老的老者,头发雪白,满脸的皱皮。只是一双眼睛略带忧伤的看着云纤。云纤在想,是不是祭司也看出来了她的不愿?可是不愿又如何,谁也不能改变什么,躲过了这一个也许还有下一个。她永远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无奈在等着她。她只能卑微的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情之一字果然是世间最苦的糖。却也是世间最让人求而不得的糖。哪怕它把人折磨的面目全非满目疮痍,却还是让人心甘情愿至死不渝。祭天大典结束后,一切都归为了平静,所有人都为之开心。只有云纤一人沉浸在生离的黑暗和阴冷中。夏日的灼阳,也驱不尽她心中寒冷,心成死灰,入眼的都是灰败了无生息之物。年复一年,生生往兮,枯死的绿意会在来年再次新生,腐烂的颜色会在重时复新盛开。却再也不是她眼中那绿荫葱葱的草地,那暖阳下姹紫嫣红的花衣。婚期未至,这让云纤心中喘了口气,或许是木已成舟,黍离不在限制云纤的行动。她可以在皇宫里自由出入,也可以出宫回丞相府。不在限制,云纤却没了出去的念头,那身枷锁已经把她牢牢的锁住了。去哪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这天下疆土全都是为她划的牢笼。她在也逃不掉飞不走了。小荷见自家小姐总是沉闷寡语日渐憔悴,便提议带她去御花园逛逛,那里的花开的美如仙境。云纤想到那里有一片玉清喜爱的君子笑,便对小荷点头同意了。随着小荷进了御花园,园中百花绽放,香气扑鼻,入目皆是喜人的人间娇色。这些花儿,比那些后宫三千的佳丽还要艳丽多姿惹人疼爱。云纤刚走上通过流水的石桥,便瞬间僵住了。桥的另一边赫然立着玉清的身影,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纤。两人静静矗立。一阵清风卷起飘落一地的花瓣。也卷起了那愁人的三千情丝,带来了一阵冷冷凄凄的幽香。相望着彼此,皆是藏情于眼底,自那日断情,云纤便学会了隐藏。隐藏了她对玉清所有的情,所有的念。顿了片刻,云纤度步向前走,她微低着头,目光里不在有玉清的身影。玉清忍住颤抖的身体,赤红了双眼,冷硬着目视前方。小荷静静的跟在云纤的后面,规矩着手脚,不敢在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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