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站在原地，一脸懵。
韩叔刚才还夸奖他有能力呢。
他愣愣的看着几人远去。
就在几人都往前走时，吴恒突然回头一笑。
王华当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真的在抢自己的位置。
三人进入沈子辰办公室。
“沈子辰，我们可以谈谈吗？”韩志明耐下性子。
这如果是国营企业，他就可以直接下命令。
可现在实行的是私营，而且国营并不占大头。
在很多事情上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韩书记想谈什么？”沈子辰的态度很是随意。
他的手里正在整理资料。
“沈厂长，我前日是接到群众上访才知道的此事，当时我还有急事，就让王华来此调查。”
“却不成想这个孩子做事没有分寸，到此便偏听偏信，这才造成现在的误会。”
“此事是我们处理不当，做为领导，我给沈厂长道歉，还请沈厂长不要跟王华计较，他还是个孩子。”
韩志明这句话就是他在跟沈子辰道歉，只是不好说。
“韩书记，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的生产线全部都拆了，而且，深市那面的厂房已经都收拾好了。”
“生产线是我自己的，宿舍和食堂等配套设施我无法带走，就算我为厂子做的贡献吧。”
韩志明眉头紧皱，王默却一言不发，在他看来，这事儿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吴恒却笑着走上前。
“沈厂长，我是吴恒，是刚毕业的到韩叔身边做事的，请沈厂长多多指教。”
沈子辰没见过他，也还算客气。
“吴助理，请教不敢当，有什么尽管说就是。”
吴恒笑的温和，非常官方的微笑。
“对于王华处理失误，我在此表示歉意，这是我们工作的疏失”。
吴恒说着还九十度弯腰给沈子辰鞠了一躬。
这是沈子辰没有想到的。
当时就给沈子辰弄的愣住了。
“太客气了，不需要，做事的是王华，又不是你。”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出了问题，就是我们内部处理不当。”
吴恒又给沈子辰鞠了一躬。
韩志明和王默都看着这一幕，就是不知道这是否管用。
“吴助理，太客气，我这样做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如果我留下，就要按照原来的约定，可这个根本就行不通。”
“你也看见了，那些老员工，他们这几日可是没少折腾，我累了，也不想继续折腾下去。”
王默还是想说什么，却被韩志明拉住了。
“沈子辰，我们都年龄大了，你跟吴恒应该能更有共同语言，你们好好聊聊。”
韩志明没等沈子辰说什么，就带着王默出去了。
沈子辰看向吴恒，“韩书记很信任你？”
“我是昨天刚到他身边的，谈不上信任，我只是答应他，可以将沈厂长留下。”
沈子辰盯着他的眼睛。
“我现在都已经搬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吴恒始终都带着微笑。
“现在生产线并没有离开厂子，就算离开，只要利益够，沈厂长也会留下。”
沈子辰微眯着眼睛，吴恒的确很会谈判。
“我想知道，是什么利益可以让我改变主意。”
“沈厂长，您搬家对您没有任何好处，据我所知，深市的厂房本来是想做电子的。”
“如果将饮料厂搬过去，对您其实很不利，因为那一大片都是电子，中间插一个饮料厂，这不利于您的管理。”
“但饮料厂就不一样了，在海市，在东广，在深市，您都有厂，如果您想占领东南沿海的市场，在珠市的这个厂子是正合适的。”
沈子辰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听吴恒的分析。
“沈厂长，东南沿海几十个城市，您若是将厂子集中到一起，运费，管理，都是问题。”
“就算厂子集中，您也不可能一个人管理，也要有相应的管理层，现在，您的经营方式就说明了分散建厂是有好处的。”
吴恒说完就拿出一张地图。
“沈厂长，您看您现在厂子的分布，如果集中……”
沈子辰没想到，吴恒是做足了功课过来的。
地图都带来了。
二十分钟后，王默，韩志明，王华都在另一间办公室。
这还是江河看不过眼安排的。
他安排完就离开了，对这些没有调查情况就胡乱下结论的人，江河也十分不喜。
“吴恒在跟沈子辰说什么，他真的能行吗？”王默道。
他都已经放弃了，人家已经在搬家。
“我不知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已经这样了，如果他肯留下来，不止能解决正式职工的问题。”
“沈子辰的厂子大，涉猎范围也广，他用的人多，每隔几个月就会招人，这也省的当地人都去外地干活。”
“况且，他的厂子工资高，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拉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王默顿时就不说话了。
他想的的确没有韩志明想的那么长远，也没那么周全。
“我刚开始以为沈子辰不愿用当地人，那对我们当地也没有太大的推动，可现在知道，不是他不用，是我们当地人不争气。”
“王默，现在到处都在拼命发展经济，我们这里也是改革开放的试点城市，这里很关键。”
王默起身到走廊里转了一圈。
“现在还没有出来，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事儿从源头就怪我，如果我当时肯调查清楚情况，就不会造成今天这尴尬的局面。”
韩志明又瞪了一眼王华。
“这事儿我也有责任，如果我当初让吴恒来，也许不会如此。”
王华低下了头。
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
怎么还怪他？
“王华，你还是适合基层工作，等这次回去，你就去你原来的岗位再历练一段时间吧。”
王华顿时就愣住了，他为了这个工作机会奋斗了好几年，还没几天就下去了？
“韩叔，我以后肯定好好干，我做事一定都查清楚，不会如此莽撞。”
韩志明叹了口气，他身边的人如果再出一次这种乱子，那他的工作也可以不用干了。
“你还是回去吧”。
王华靠在墙上。
完了，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