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根本连腿都抬不起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宋知斐像是一只小奶狗一样,趴在床边充满歉意的看着她。叶蓁蓁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幕幕,脸上迅速的飞上了一抹羞红,尴尬的捂上了眼睛。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才不是她……宋知斐的手搭在了叶蓁蓁的手腕上,“今天你肯定没有办法回去了,不然你以后就留在这边吧,姚静思那个女人心肠实在是太过狠毒,我担心你一不留神就被他算计了……”叶蓁蓁正经开口,“姚静思明显就是太后的一步棋子,若是想知道太后想对你怎么样,势必绕不过姚静思这一环。”
“可是我不放心……”“你放心,现在姚静思对我很信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后和皇后极有可能故伎重施。你还记得上一次围猎的时候,太子做过什么吗?”
“这次你放心,不会让他们得逞。自从上次皇帝生病之后,皇后就有一些急功近利了,这次正好让他们露出破绽。相信我,我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啊!”
宋知斐眉头皱在了一起,他抬手握住了叶蓁蓁的手指,“那你务必小心,一旦有什么危险,就立刻告诉我。”
“嗯。”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已经让大师傅做了菜,吃完再走吧!”
“姚静思本来就天性多疑,我得赶紧走了。”
“可是你的身子……”宋知斐想起昨天晚上,更是充满了愧疚,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变得那么疯狂……他平日里都会照顾叶蓁蓁的身体,唯独昨天……宋知斐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叶蓁蓁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一遍遍说着那些话,身体又有了一些燥热。他俯身在叶蓁蓁的眉心落下了一吻,本想蜻蜓点水。可是却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亲吻渐渐下移,落在了眉眼,落在了鼻尖……就在又有一些动情之际,门外发出了一阵响声。“殿下还没有起吗?”
是姚静思的声音。叶蓁蓁和宋知斐眼中瞬时间清醒起来。望春站在凌寒居的院子门口,拦下的姚静思,“侧王妃娘娘,没有殿下的的意思,任何人不得入内!”
姚静思的眼睛眯了起来,“还有谁在里边?”
“殿下的暖阁向来不让别人进,侧王妃娘娘您还是回去吧。”
“本王妃问,里边还有谁!”
望春依旧是刚才的那句话。姚静思凭借女人的直觉,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一些不对劲。她抬头看了一眼望春,“本妃的侍女昨天被殿下叫了去,本妃一项有那侍女贴身服侍,没有他的身边有些不太适应,今天来也是带她回去的。”
“属下并不知道什么侍女。”
望春的确是不知道。他现在只觉得姚静思无理取闹,一向对人和善的望春,此时眉眼也冰冷如山。姚静思见望春大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美眸中闪过了一丝算计。她幽幽开口,“望春侍卫,本妃也不为难你,但是今天本妃务必要带侍女回去!”
二人闹的动静极大,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姚静思打定不走了,房间里的叶蓁蓁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怎么办,要是让姚静思看到我从你房间中出来,必然不会再信任我了?”
宋知斐眼波微转,“有了!”
宋知斐俯身对叶蓁蓁说了些什么,叶蓁蓁听后点点头,“就按照你说的来。”
……凌寒居房间门被推开。宋知斐走了出来。今日不再是那身月白色的长袍,重新换回了那身鲜红的锦衣华服。比起白色,眉目妖冶的宋知斐更像是为红色而生的。眉宇之间透露出来的风流四溢,让姚静思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他出狱宋知斐的那一天。姚静思的唇边扬起了笑容,抬脚就要走进去。望春铁面无情,抬起了锋利的配刀,拦在了空中。姚静思表情一变,并不打算强行进去。“臣妾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只是昨天臣妾的贴身丫鬟被殿下叫了来,不知道现在他身在何处?”
宋知斐眉头一皱,“什么丫鬟?”
姚静思:“昨天望夏侍卫来臣妾的揽月阁,说是殿下要找臣妾身边的红叶。”
宋知斐摇摇头,“本王根本没有见过什么红叶。”
“怎么可能,昨天明明……”“怎么?本王说的话,你不相信?”
“臣妾不敢。”
“本王还要上朝,你要是想在这里站着,就站着吧。”
说着,宋知斐就抬脚离开。看着那道走远的红色背影,姚静思眼中浮现出了疑惑。昨天红叶明明就是被望夏叫了过去,宋知斐为什么要骗她,说他根本没有见过红叶呢?……姚静思回到了揽月阁。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身影。那人穿着王府中丫鬟的衣服,倒在了草丛里。姚静思眼睛一眯,抬步走了过去。发现此人正是红叶。“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蓁蓁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姚静思之后像是看到了亲人,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了姚静思的大腿,“还请王妃娘娘为我做主!”
伴随着叶蓁蓁移动,姚静思这才看清,她后背鲜血淋漓,有的已经干涸凝固在衣服上,颜色已从鲜红变为了深红色。姚静思眉头紧锁,“红叶,这是怎么回事?”
叶蓁蓁眼含热泪,“王妃娘娘救命啊!昨天望夏侍卫把奴婢叫走之后,奴婢才知道根本就不是殿下要找奴婢。而是奴婢上一次邀请殿下来揽月阁和娘娘吃团圆饭的那一次,戏耍了望夏侍卫才得以进去。望夏视为上一次许是被殿下狠狠批评了,心中就一直记恨着奴婢。这一次竟然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
叶蓁蓁长篇大论的说完这段话之后,姚静思的表情有所松动。叶蓁蓁接着说道,“望夏侍卫如此横行霸道,王妃娘娘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姚静思扶起了叶蓁蓁,依旧疑心问道:“昨天晚上你就一直待在这里?”
见姚静思还是心有猜忌,叶蓁蓁暗暗的拧了拧自己的手臂,痛的眼泪流出的更凶了,“昨天奴婢想要故伎重施,偷偷的进到凌寒居里面……奴婢知道了殿下那一天要穿什么了。”
姚静思眼睛一亮,“当真?”
叶蓁蓁点点头,“奴婢就是为了这件事去的,在殿下的居所,奴婢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套衣服。想必是殿下为了狩猎特意定做的新衣,但是这次望夏侍卫直接把奴婢拉到了一个小地方,然后就命人打了奴婢三十大板!奴婢心中委屈,想要回来找王妃娘娘,可是半路实在是太痛了,竟然在这里昏倒了…”姚静思此时才全然放下了疑惑,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情,就如同是一个真心呵护下人的主子。她拍了拍叶蓁蓁的手,“这一次辛苦你了,秋叶你在这里呆一会儿,本妃去叫人叫你抬回去。”
“娘娘,望夏打在奴婢的身上,实际上是打在了娘娘您的脸上啊!如果事先王妃还在,望夏又怎么会这么做!娘娘,奴婢的身体不要紧,但是若娘娘再不采取办法,别说是望夏,只怕是九王府的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我们揽月阁!”
姚静思的美眸中因为叶蓁蓁的话涌上了一股怨恨。她自从嫁进九王府以来,一直想和宋知斐和平相处。可是宋知斐却躲避自己犹如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她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那张明艳的脸上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说的对,本妃是要树立威望了!第一个,就拿望夏开刀吧!”
叶蓁蓁想起来了。她三年前刚进入九王府的时候,宋知斐就假装将望夏赶去了杂役库。没想到三年之后,望夏又要重蹈覆辙了……还是被叶蓁蓁坑的。叶蓁蓁心中有丝愧疚。等事成之后,风风光光的大家操办望夏和百捷二人的婚事,好好弥补望夏心中的阴影。想到这里,她狗腿的开口说道:“娘娘英明,是时候惩治那些刁奴了!”
……叶蓁蓁因公受伤,在姚静思的心中地位更上一层。她听说,望夏又被调去了杂役库。在养伤期间,叶蓁蓁已经有了专门的人服侍她。叶蓁蓁乐得清闲。这几日姚静思频繁入宫,想必是要有大动作了。叶蓁蓁眼睛眯了眯,趁着姚静思不在的功夫,她以打扫为名,偷偷的潜入了姚静思的卧房。姚静思的房间东西很多。一来姚静思本来是书香世家长大的才女,房间中布置了许多名人字画以及稀世珍宝。二来或许是姚静思有意为之,房间的东西极为琐碎,哪怕是归置的井井有条,但若是想要从中找到有用的东西,也并非易事。这次的任务十分艰巨。就在叶蓁蓁翻箱倒柜的时候,忽然触碰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就在这时。放着稀世珍宝的八宝阁忽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两侧的架子缓缓的向两边移动。赫然露出了一个黑色而又黑暗的狭长走廊。叶蓁蓁瞳孔巨缩。这间院子她曾经整理过,宋知斐也从来没有告诉她,王府竟然有这样的机关。叶蓁蓁将头伸了进去,拿着一盏灯笼往深处走了几步,才发现这一条暗室十分深长。好像是连通什么地方!叶蓁蓁退了回来,没有贸然进去了。记下了这个机关之后,又匆匆合上了。这个发现让叶蓁蓁有些后脊发凉。她准备等晚上的时候,再去一趟凌寒居,告诉宋知斐她的新发现。……到了晚上,叶蓁蓁偷偷的溜到了凌寒居。宋知斐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也是同样的震惊。在自己的王府中,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出了一条暗道。尤其是叶蓁蓁一直都在揽月阁里,若是有凿墙挖洞的声音,叶蓁蓁应当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是这件事情就如同鬼魅一般,忽然出现。树影婆娑,狂风怒吼。平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叶蓁蓁眉头紧锁,“但是姚静思每一次出门过来的时间都不一定,我担心会被她发现,打草惊蛇。”
宋知斐想了一会儿,唇边忽然勾起了一丝笑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叶蓁蓁贴耳过来,压低声音说着什么。叶蓁蓁听过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复杂,“这样做真的好吗?会不会有点太损了……”宋知斐俊眉一挑,当真的是风流无双,那张薄唇轻轻吐出,“对付敌人,就应出奇招。”
叶蓁蓁长叹一声,“幸好我和你不是敌人。”
一个晚上又过去了。到了第二天白天,姚静思先是过来看望了叶蓁蓁的伤情,然后就在房间中读书画画。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望春忽然过来传话。“侧王妃娘娘,等一下请您去殿下的院子中吃饭。”
姚静思闻言喜出望外。望春走了过来,神色冷淡,“还请侧王妃娘娘做好在凌寒居留宿的准备。”
姚静思先是一愣,然后眼底露出了狂喜神色。这是代表殿下愿意接受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