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再把干净的盘子运过去。”
“对了,刚才这里还有三个人说他们之前做过木匠,小李,你再去外面打听打听,看谁家要打家具,咱能接。”
叶蓁蓁安排好了之后,打了一个呵欠,回到她的单间儿监狱里睡觉了。这些狱卒们虽然每个月都得为月银发愁,但是在百姓心中却有很大的威望,不过是一上午的时间,都已经联系好了。叶蓁蓁点点头,给每一个人都分配了活做。然而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有许多犯人们都觉得这是额外剥削他们,都不肯做这些工作。尤其是以一个因为杀人罪进来的婆子闹得最凶。老婆子中气十足地喊道,“我老婆子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正打什么算盘,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你做免费的苦力吗!你们想得美!”
她的情绪煽动了许多人。叶蓁蓁小声的问了身边的小刘,“她因为什么杀人的?”
“对,她丈夫一喝酒就打她和她的孩子,有一次她丈夫喝大了,拿着刀就要砍死他们娘俩,然后这个老婆婆就杀了她的丈夫,尸体被邻居发现,我们就把她抓了进来。但是大人念在其情有可原,再加上许多百姓都为这个老婆婆求情,所以判了三十年的监禁。”
叶蓁蓁中五味杂陈,微微点头。她走到了众人中间,朗声说道,“我并不会强迫你们做什么,你们想做就做不想做的话就像之前一样就可以。但是你们劳动所得的钱我们只会抽一成,这也是我们帮你们联系跑腿儿应得的费用,其余的都是你们自己的。”
刚才那些闹得很凶的人渐渐的有了一些松动。老婆子却翻了一个白眼,“别拿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
叶蓁蓁使出了杀手锏,他弯着笑眼和善的说道,“最开始的这一个月,我会给你们日结工钱,之后我们开始月结。而且每个月表现最好的,可以申请一次面见家人的机会。”
老婆婆听完这句话之后,脸上的怀疑猜忌渐渐的变成了期望。她一点也不后悔杀了那个杀千刀的恶人,可是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个孩子。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长高,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好好念书。老婆婆的肩膀低垂下来。她隔着铁窗握着叶蓁蓁的手,“我在进来之前就是村中最好的绣娘,别看我现在老了,可是我还是可以绣得和年轻一样好!求求你,让我见一见我的孩子吧!”
叶蓁蓁看到身为母亲苦苦哀求的模样,鼻子一酸。下午,小张开始统计每个人的工作量,然后第二天晚上给这些人结算前一天的钱。这些常年呆在这里的犯人早就习惯了每天都在发呆,如今生活忽然变得充实起来,原本麻木的表情渐渐有了生动的模样。绣活儿的绣活儿,打家具的打家具,洗盘子的洗盘子。所有人各司其职,狱卒们也都有自己的任务,将破旧的地方都用砖补好。有的犯人说屋顶漏雨,第二天狱卒们就上房修瓦,可谓是效率极快。叶蓁蓁做起了老本行,烧菜。叶蓁蓁为了满足大家的胃口,每天都会做四道菜,有酸甜的,有咸辣的,大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一荤一素。吃多少不限量,但是必须要吃完。大家忙碌了一天,在晚上的时候会吃到香喷喷的饭菜,有的时候叶蓁蓁还会在晚上的时候举办一些小游戏,大家的脸上都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时太后的宫中。雕栏玉砌,好不奢华。太后喝着上好的碧螺春,茶叶在白瓷杯中上下浮沉,兽首香炉中散发着袅袅香烟。太后的对面坐着司徒白月。司徒白月浅浅的笑着,手中用小刷子轻轻扫着香粉,满室的茉莉香味氤氲散开,混着茶香大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恬静之感。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恭敬的请安,“太后。”
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边情况如何?”
太后的脸上笑着,脑海中正在勾勒出一幅叶蓁蓁被折磨人不人鬼不鬼的画面。司徒白月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回太后娘娘的话,王妃她……在牢里面并没有受苦,可谓是如鱼得水。”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王妃在监狱中让那些犯人们都开始接活营生,还说表现得好可以见家人,现在所有人都十分敬重她。”
“啪!”
太后怒拍桌子,倒三角的眼睛中迸射出了犀利的光芒。司徒白月笑盈盈的站起身,轻轻揉捏着太后的肩膀,“太后何须动怒。只是这王妃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你让人将这件事情务必要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明白怎么做对吗!”
“是。”
小太监离开,寝宫之内只剩下了太后和司徒白月两个人。太后站起了身,走到了一个书架面前,按动着书架上面的兽首香炉。只见那书架开始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密室。二人走了进去,只见到一个人捆绑着手脚,嘴巴中塞着棉花,身形消瘦不似常人。太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但是这个情绪很快就被冷漠取代,“白月,你究竟为什么要和哀家作对?是哀家对你不够好吗?”
那个被绑着手脚的姑娘仰起了头,墨色头发散在两边,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正是司徒白月。太后取下了司徒白月嘴巴里的棉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吧。”
司徒白月笑着,因为许久没有进食,声音嘶哑,“白月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背叛太后。如果您最后真的要我嫁进九王府,白月也会如太后所愿。”
“可是哀家让你给叶蓁蓁下毒,你为何拒绝?”
“蓁蓁是我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伤害她。”
就在这时,假的司徒白月忽然大笑起来,“好一句情真意切的朋友,司徒小姐,你将她当做朋友,可叶蓁蓁她未必这么想。”
司徒白月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你就是姚静思姚小姐吧?我在来京城之前就听说过你的故事。姚小姐,我一直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一直追求一个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你苦心钻营步步算计,可是到头来,九殿下不仅不会喜欢你,还会对你十分厌恶。”
是的,从正月二十七日开始,就是假的司徒白月一直出现在大家面前。而这个假扮司徒白月的人,就是姚静思。姚静思听到了后半句话,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癫狂起来。她握住了司徒白月的衣领,眼神中流溢出一丝嘲讽,“我苦心钻营,步步算计,是因为叶蓁蓁的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姚小姐,就算是没有叶蓁蓁,九殿下也不会喜欢你。”
“你在嘲笑我吗?”
同样的一张脸上,姚静思的五官变得格外扭曲,“司徒小姐高义,和叶蓁蓁成为了朋友,可是那易初良一直喜欢的都是她,不会是你。”
司徒白月眼神中流溢出怜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只要我努力了,哪怕我没有走进易初良的心,我也可以坦然的放弃,多年之后再回想也不会再有遗憾。喜欢一个人,未必是要得到他,拥有他,独占他。”
“呵。”
姚静思发出了一声鄙夷的嘲笑。世人总是会这么说,显得他们是那般的高洁。可是在她的眼里,能将爱一个人说的如此大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那根本就是不爱。所有人都没有像她深爱着宋知斐那样,深爱过一个人。所以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理解她因为宋知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而产生的爱恋和疯癫。在叶蓁蓁没有出现之前,虽然所有人都没有明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九殿下今后的王妃必然是她,是她姚静思。那时候的宋知斐远没有现在这样声名远扬,京城中的所有女子都厌恶他的纨绔,所有的世家都生怕女儿嫁给这个风流成性的皇子。只有她,她远远的看着宋知斐,就像在黑暗中追寻着一道光芒。他笑,她也会笑。他怒,她也会怒。她早已经将宋知斐看作成自己的生命,可是叶蓁蓁却横刀出现,抢走了她的命。她当然要亲手要了叶蓁蓁的命!就算是化作厉鬼,她也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