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记得我了吗?”
叶蓁蓁眉头一皱,这个少年长的十分干净,眉眼端正,皮肤白皙,身材修长,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少年。叶蓁蓁如果见过,定然会记起来的。可是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也没有对应上哪一张脸,反而这个声音有一些耳熟。叶蓁蓁仔细瞧着少年的脸,只见那张白玉似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眼睛,眼底像是高山雪水融化一般的清澈,黑色的瞳仁透着一丝苍柏翠绿的坚韧。叶蓁蓁“啊”了一声,“你是昨天那个小少爷?叫顾……”叶蓁蓁有点忘记了名字,只记得这个少年姓顾。顾夜乖巧的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对,我叫顾夜,姐姐叫我阿夜就好。”
上一次在顾家门口,顾夜脸上狼狈,血迹沾染着泥土,看不清本来的容貌。没有想到狼狈掩盖之下,竟是这样一个可爱乖巧的少年模样,就如同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小奶猫。“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曾经我娘的旧人在朱家做管事,于是就把我安排进来,至少可以吃得上饭。”
“上次的伤都好些了?”
“就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对了!”
顾夜手忙脚乱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银子,“上次多谢蜜儿姐姐,这钱本应该立刻还给你的,但是……娇无力的人不让我进去。”
“这钱你没用?你没去看郎中吗?”
“我去看了,那位郎中先生是个好心人,之前承受过我阿娘的恩惠,所以并没有收我的钱。”
“原来如此,你娘想必是一个心地极为善良的女子,当初结下的善缘,如今你也会有福报。”
顾夜闻言,圆圆的眼睛半垂着,口中呢喃着,“是啊,我娘她是很好很好的人……”他欲言又止,似乎陷入了某些悲伤的回忆,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叶蓁蓁心中不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想要做成什么事情,只要肯付出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
少年抬起头,有些迷茫,又有些坚定。他发问“想要做成什么事情,只要努力就一定会实现吗?”
叶蓁蓁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不忍心告诉他现实的残酷,于是说出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对的。”
“我明白了!”
在顾夜的帮助下,叶蓁蓁很快就收拾好了厨房,看着厨房中仅存的几样菜品后,心中便有了想法。叶蓁蓁刀功很好,行云流水地切土豆丝,根根粗细均匀,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似的。“土豆丝切的好细呀!”
“这算粗的了,真正细的土豆丝是可以穿针的。”
在顾夜这个好奇宝宝的注视下,叶蓁蓁烧热油,将土豆丝放在锅里。红彤彤的火焰顿时间燃起了一丈高,映得整个厨房都红彤彤的。叶蓁蓁手臂一挥,端着锅把,游刃有余的翻炒着土豆丝。“你帮我尝尝,这味道多些什么,少些什么?”
顾夜仔细的品了品,实话实说,“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我觉得有些酸了。”
“那醋可能是放多了。”
叶蓁蓁嘴上嘀咕着,“有些酸了就加糖,好了,这次你再尝一尝?”
土豆丝进入嘴中,舌头上的味蕾透着喜悦。糖和醋就像是包裹在一起,入口之后不会有分离感,二者融合得丝丝入扣,与土豆的脆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蜜儿姐姐好厉害,比刚才好吃多了!不对不对,比我之前在顾家吃过的土豆丝还好吃!”
叶蓁蓁一笑,“你喜欢吃什么?”
“我……我最喜欢吃的是我阿娘做的虾汤。”
“这里正好有虾,那我就试试虾汤,看你喜不喜欢?”
说着,叶蓁蓁就从盘子里拿出了一把大虾,去掉了黑色的虾线之后,剁下了虾头,之后将全部的虾头放入滚热的水中,大火熬制,等汤的颜色泛红之后,转小火,将虾身放在其中,加入少许盐等调味。等虾身呈现红色,这一锅虾汤就出锅了。叶蓁蓁用勺子盛出一碗汤放到少年面前,“你尝尝这个味道你喜不喜欢?”
味道鲜嫩,虾肉没有老成,反而像是吃着活虾一般嫩滑飘香。当然了,最好喝的是这虾汤。咸味适中,鲜香有余,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虾汤。这时窗外响起了脚步声,叶蓁蓁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顾夜从后门先走。“喂,半个时辰已经到了,你做没做完?”
听声音,是方才那个丫鬟。“还没有,但是很快了!”
“怎么还没有做完?前厅你们那个花娘正吵吵着胃痛,你若是去晚了把她饿坏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们朱家薄待了她!”
“马上就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四菜一汤已然做好。红彤彤的虾汤放在中间,四周分别是黄澄澄的糖醋土豆丝,清香优雅的清炒百合,翠绿点缀的冬瓜丸子和清新雅致的清蒸排骨。丫鬟走进来,看到焕然一新的厨房以及盘子中品色俱佳的佳肴,眼底透着几分震惊。短短的半个时辰,她一个人竟然能完成这么多事?叶蓁蓁将托盘放到丫鬟的手中,“菜我已经做完了,可否走了?”
“那就走吧。”
叶蓁蓁点头告退,就在要走出朱家的时候,却不想身后传来了呼唤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