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一进门,就被一道绿影大力地抓过去。还没等她站稳脚尖,就听到一个娇娇的声音响起。“方妈妈,偷盗这东西可不是小事,况且这次我丢的可是端木大官人赏赐的东西,等大官人下个月回来了,若是见我没有了那根钗子,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叶蓁蓁这才看清,刚才那抹绿影以及现在说话的,正是柳意。方妈妈坐在主位上,一身华服衬得有几分威仪。她锐利的目光看向叶蓁蓁,严厉问道:“蜜儿,你可有拿了柳意的簪子?”
“没有,我这几天只进出过我和如霜姑娘的房间……”叶蓁蓁说着说着,话头一顿。等等!就在前天晚上,她上茅厕回到房间的路上,被柳意拽进了房间。她说房间闹鬼了,她怕。柳意本就长得好看,哭起来梨花带雨,就算是叶蓁蓁这样的女子也不禁心中一软。于是她进去陪了柳意一会儿。房间中并没有什么异象,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没有一点诡异气氛。叶蓁蓁回头安慰柳意是她多心了,却不想柳意不知何时竟然睡下了。她不好多留,吹了灯便出来了。巧的是,她一走出来,迎面就走过来了一群花娘。“你说谎!”
有个花娘发声,“前天夜里我分明看到你从柳意的房间走出来了!”
“就是,我也看到了!黑灯瞎火,你见到我们时明显吃了一惊!”
“我也作证!蜜儿,没想到小偷竟然真的是你!”
面对所有的指责,叶蓁蓁淹没吐沫星子中,根本没有解释的空档。等在座各位发表正义之后,叶蓁蓁才得空。她看向柳意,淡淡问道:“上次我进你房间是你说闹鬼,你很害怕,所以我才进去陪你呆一会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你胡说!”
柳意气鼓鼓的看着叶蓁蓁,“你别解释了,我和你向来不和,红萧阿雅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为什么不拉她们陪我,而选择了你?”
此言一出,很多人纷纷点头。红萧上前安慰着柳意,正义十足地说道:“娇无力所有的房间都查了,但是唯独你的房间上锁没有检查,要是你真的问心无愧,就大大方方地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叶蓁蓁感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且不说这件事情为何发生的如此蹊跷,单见到红萧和绿意如此急切的想要拿她问罪的样子,就让她不得不联想到戏文中所讲的俗套桥段——栽赃和污蔑。仔细回忆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一番之后,叶蓁蓁豁然发现,这把戏几乎和戏文上描述的一模一样。恐怕那赃物早就被人事先藏在她房间,等方妈妈带人冲进房间之后,她们再假意翻找,最后人赃并获。叶蓁蓁就算是长满了一百张嘴,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真是好计谋!叶蓁蓁看着柳意和红萧步步紧逼的样子,忽而一笑。“柳意姐姐闹得兴师动众,都赶上了大理寺查案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小事情。你直接开门见山,说要搜查我的房间不就得了,何必弄这些弯弯绕绕?”
柳意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这可是你说的!”
“不过——我的房间又不止我一个人能进去,平时我上厕所的时候,房间的门也不会锁,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偷偷溜进去,将那钗子偷偷藏到某个角落?”
“你胡说什么!难道你以为是我要诬陷你吗!”
叶蓁蓁一笑,“姐姐不必对号入座,我当然不敢这么想,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方妈妈彻查。一来我刚来到娇无力,就得了方妈妈的抬举,没有必要做这档子偷鸡摸狗的事情。二来我现在跟着的是如霜姑娘,一旦我治好了如霜姑娘,她从手指头缝里漏出的银子就够我活了,别说是区区一根钗子,就算是十几根我也照样买得起。”
“我看就是你心虚了,一定是你嫉妒我,所以将我的单子偷偷拿了去!”
“哈哈哈!”
叶蓁蓁笑得乐不可支,眼尾甚至笑出了泪花。“柳意姐姐,你还真当自己是一个名角儿吗?你说我嫉妒你,可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年老色衰的容貌?平平无奇的才艺?还是门可罗雀的恩客?”
柳意被戳到心底过不去的堪,张牙舞爪朝着叶蓁蓁扑了过去。“你这个小贱人,偷了我的东西还不承认,看我今天不撕烂了你这张嘴!”
叶蓁蓁佯作害怕的躲在了方妈妈的后面,“方妈妈,柳意疯了!”
红萧见状,连忙拉扯住了柳意,眼中闪过深意,“你清醒一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钗子!方妈妈,以我的愚见,还是速速让蜜儿打开房间,让下人们搜查一番。”
叶蓁蓁无辜地对着手指头,“方妈妈,我觉得红萧这句话没有说错。今天布局想要污蔑我的人,其目标不单单是我,而是如霜姑娘啊!”
“这是何意?”
方妈妈眉头紧锁。“方妈妈你想啊!所有郎中都对如霜姑娘的病症束手无策,当下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治好如霜姑娘。计划这场阴谋的人表面来看是除掉我,其实真正用意是阻止如霜姑娘身体康复!方妈妈明鉴,这计策一石二鸟,背后之人的心机深沉让人防不胜防!”
方妈妈闻言,眼中翻腾巨浪。她眼睛一眯,锐利的视线在房间中众位花娘身上扫过,脸上的刻薄又明显了几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现在站出来我可以网开一面,但要是等我揪出来那个人,我定要把她卖到窑子去,让她接待最低贱的人!”
“没错!”
叶蓁蓁煽风点火,“方妈妈我瞧这件事情不像是一个人做出来的,必定有同伙,不知道对于同伙,妈妈您准备如何处理?”
“敢打如霜的主意,我们这小庙是留不得了!伙同犯错之人一样卖到窑子里去!”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一变。叶蓁蓁仔细地观察着众人脸上的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