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鸳鸯绣得真好,就像是真的一样!叶娘子,你的手艺在我们这十里八村,可谓是顶尖的!”
叶蓁蓁的绣工真的是越发的好了。一块帕子就卖了十个铜板,林林总总一共十样东西,整整赚了一吊钱。叶蓁蓁将钱收好,还在路边买了小叶子爱吃的枣糕。回到方才的茶馆,叶蓁蓁见白洁哭得眼睛红一圈,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不好念头。“百婕,小叶子呢?”
“小,小叶子他……”百婕哭泣得不成声,“刚才有卖糖葫芦的走了过去……他伸手要抓,我不让他吃。我转身买个茶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叶蓁蓁脑袋嗡地一声,犹如惊雷一般炸起。她身形一晃,幸而身边有一个桌子,手臂稳稳地扶着才没有绊倒。她脸上露出比苦还难堪的笑,“百婕,你……你是开玩笑的吧?小叶子怎么可能不见?”
“蓁蓁,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就去报官,让官府帮我们找小叶子!”
二人匆匆赶到了官府县衙,在这早春的天气中跑得汗流浃背。却没有想到来得不巧,正好赶上县令午睡,衙役们也懒懒散散,提不起精神。百婕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官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我们找一个小孩子,大概两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鲜红的衣服,叫做小叶子……”“嗝!”
其中一个衙役打了一个酒嗝,敷衍道:“我们午休呢,你们且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官老爷自然会受理你们的案子。”
“半个时辰……那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谁让你们都不小心把孩子弄丢了,倒还责怪起了我们?你们若真是这么心疼孩子,又怎么会让他走丢?去去,一边待着去,别打扰爷们儿几个休息。”
叶蓁蓁拉走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百婕。百婕不走,“我得求他们,说不定他们会心软,放我们进去呢!”
叶蓁蓁眼眶红着,勉强维持着理智,“他们这帮不通人情的,就算咱们跪死在这里,不到时辰他们也不会让咱们进去。况且咱们报了官,他们这副样子,真的能帮咱们找到小叶子吗?”
百婕呜呜,“蓁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叶蓁蓁咬着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两个分开找,等找到了就在门口会合。”
……县城的街道上。一个小孩子在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行驶的一辆马车猛然勒住马缰。马儿高高地扬起了前蹄,幸而没有撞到人。马夫骂骂咧咧,“哪里来的小破孩儿,是不想活了吗!”
小孩子没有抬头,显然是被吓傻了。马车继续行驶着,扬起了一地的黄色尘土。小叶子在蒙蒙的尘土中沮丧着一张脸,大大的眼睛四处寻找着什么。不远处,两个男人正对着小叶子的声音算计着什么,两双小眼睛眯眯着。“大哥,这小娃娃长得好看,我们不如掳了这个孩子,卖给那些生不出孩子的人家。”
“你是不是傻!这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当然最适合卖到秦楼楚馆,自然会是个好价钱。”
二人奸笑,渐渐靠近了小叶子。“小朋友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叶子一回头,就看到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子。矮个子的说:“哥哥认识你的娘亲,哥哥带你去找你的娘亲好不好?”
小叶子葡萄似的眼睛中露出了一丝喜悦的光芒,“真的吗!好呀!”
二人眼中闪过了一抹诡计成功之后得意,抱起小叶子就要跑。却不料,小叶子忽然大声呼喊,也来了不少人的侧目。高个男子悻悻然的放下了手,目露凶光,“你叫唤什么?”
“我,我有一个小兔几放在小巷子里了,我最喜欢小兔子,两位大哥哥,你等我拿兔几回来再带我找娘亲好不好?”
“行吧,我陪你去!”
“不行不行,那里是我和小兔几的秘密,其他人不能知道,连娘亲也不可以!”
“小孩子就是麻烦。”
矮个子的男人啐了一口,“去玩去吧,快点回来!不然你娘亲等着急了,该不要你了!”
小叶子像是被这番话吓住了,一溜烟儿就跑走了。二人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小叶子却还是没有回来。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起身走到了小叶子刚才指的小巷门口。只见小巷子中哪还有小叶子的身影?“大哥,咱被那个小破玩儿耍了!”
“他奶奶的,这孩子真是精的很!别着急,他小胳膊小腿儿跑不了多远,一会儿咱们看到他,只需要装成是他亲戚,大声责骂他不懂事跑出来就可以,别人自以为是这孩子不懂事,不会插手的。”
就在二人搜找半天,终于看到了小叶子的身影时,小叶子回头也看到了他们。二人使了一个眼色,就要扑上去。却不料,小叶子忽然大喊了一声,“爹爹!”
他敦实的小腿跑向了刚刚走出店铺的一位红衣公子,胖胖的小手将那位公子的小腿抱得严丝合缝。宋知斐低头,看着这眼睛圆圆的小娃娃,总觉得有哪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