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练习做饭的时候把油倒在了火上,小厨房差点着火的事情吧?”
“什么?”
白锦疏离之态转变,“怎么回事?那她有没有受伤啊?”
不仅是白锦,就连躲在门口偷听的叶蓁蓁也是一愣。这件事情除了奶娘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更是觉得丢脸谁都没有告诉,宋知斐是如何知道的?宋知斐将故事大概说了一遍之后,白锦脸上浮现出愧疚神色。“白夫人,您或许还不知道叶蓁蓁曾经落水的事情?”
“落水?”
“在叶蓁蓁九岁那年,被人推下了水。那个时候正好是深秋,芙蓉镇的潭水又深又冷……”过了一会,宋知斐将故事原委讲完。白锦无力地坐了下来,掩饰般的端起了茶杯放到了唇边。然而里面并没有茶水。宋知斐拿过了白锦手中的茶杯,倒入温热的茶水后又放回了她的手中。“白夫人,儿女最需要的是父母的陪伴,这句话不假。今天晚辈和你说这些话也不是想增添您的内疚,而是想让您明白,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蓁蓁长大了,也知道您二位是为了朋友情谊才这么做的,她心中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而您的心结,也是时候解开了。”
“我的心结?”
白锦自言自语,不知是问宋知斐还是再问自己。“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小雪已过,正是梅花开的时节,母妃最喜欢梅花,晚辈为了纪念母妃在京郊的宅子中亲手种植过一片梅园。那里素来安静,若是白夫人愿意,可以和蓁蓁一起去那里好好谈谈。”
白锦看向宋知斐的目光不再像是之前那么疏离,带着一丝复杂,想要开口说什么,最终千万语言化成一句叹息,“孩子,谢谢你。”
宋知斐摇摇头,“晚辈有私心的,今日做的这些不只是为了您和蓁蓁,也是希望您能看到晚辈的诚意。对那个位置我并无野心,只想弄清母妃死亡真相,手刃仇人。等大仇得报,我就带着蓁蓁会远离京城,做一对平凡的民间夫妻。”
躲在门口的叶蓁蓁心中涌上来了不可名状的情愫。这些话宋知斐之前也和她说过。可是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天子之位,掌握着天下滨土,拥有着滔天的权利。倘若有机会得到,当真有人不愿尝试吗?然而,当她亲眼目睹宋知斐向母亲做承诺时的郑重严肃,她开始相信了。房间中再次传来宋知斐的声音,“就今天吧,一会儿晚辈就安排车马载您和蓁蓁去京郊梅园。”
就在宋知斐要出来之前,叶蓁蓁急匆匆离开了院子,并且叮嘱望夏一定别让宋知斐知道她来过。没一会儿,宋知斐就来到了关雎苑。“听侍卫们说你刚才四处找我,出了什么事情?”
叶蓁蓁低头,“刚才的事情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宋知斐回想了一下,然后露出无奈的笑容,“你就是为了这个在王府转了一大圈?”
“差不多吧。”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本王可以原谅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宋知斐眼中露出邪魅的笑意,指了指自己的左脸。叶蓁蓁一脸懵:“你弄啥嘞?”
宋知斐挑眉:“你亲本王一下,本王就不计前嫌,一笔勾销,原谅你了!”
叶蓁蓁脸一红。这是拿她当什么人了,什么叫做亲他一下就一笔勾销?听听这语气,就像是土财主逼迫还不上债的姑娘肉偿一样……流氓!“不原谅就算了,你记恨我一辈子吧!”
说着,叶蓁蓁转身就走。“回来!”
宋知斐拉住叶蓁蓁的手腕,顺着惯性就将人拉在了他的怀中,俯身在叶蓁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叶蓁蓁捂脸,气得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宋知斐眼睛黑亮亮的,扬唇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味道还不错!”
“你流氓!”
“本王亲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妥?瞧你小气的。”
宋知斐桃花眼中含着几分无辜,将左脸凑了过来,“本王才不似你这般小气,你要是觉得不合算,本王让你亲回来好了,随便亲,请不要怜惜地蹂躏本王吧。”
“……”看着宋知斐精彩表演,叶蓁蓁呆若木鸡。谁能告诉她,宋知斐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过期药?还是说什么鬼祟附体了?“哐当!”
电光火石间,叶蓁蓁猛地一伸脖子就来了一记铁头神功。直击痛点,撞得宋知斐收起一排白牙。他松开叶蓁蓁,捂着下巴,“叶蓁蓁,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谁让你刚才像是一副撞邪的样子?”
“人家话本里的女主角听到刚才那些话都会半推半就地亲过来,你倒好,一个铁头走天涯……”叶蓁蓁一听,立刻想起来昨天被《小奶狗夫君真粘人》和《腹黑郎君的囚妻九十九天》支配的恐惧。她无奈扶额,“殿下,我不是让你少看这种书吗……你这次看的又是啥?”
“《贱萌妖帝入我怀》”“是挺贱的。”
叶蓁蓁小声嘀咕。宋知斐眸子射过来,“你说什么?”
叶蓁蓁狗腿惯了,一见到宋知斐目露“凶光”当即话锋一转,“我说我喜欢。”
宋知斐无奈地摇摇头。叶蓁蓁有时候嘴真是甜,他明知道这是她狗腿的违心表现,可是心中还是觉得开心。又坐了一会儿,宋知斐开口说道,“好了,我跟你说正事。白夫人说想去城郊看看,正巧我在北郊有一处宅子,你陪着白夫人去散散心吧。”
叶蓁蓁假装不知道宋知斐的计划,“我爹不去吗?”
“岳父和葛先生下棋,可能会晚点去,你和白夫人先去吧。”
“嗯。”
宋知斐想补充点什么,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剧痛,身影晃了一下,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叶蓁蓁察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身体不舒服?难道破浪说的那个羽箭有毒是真的?”
宋知斐俯身,虚弱地下巴放在了叶蓁蓁的肩膀上,“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有些不舒服,让我靠着缓一缓。”
叶蓁蓁为了让宋知斐能舒服一些,配合他的高度,踮了踮脚尖。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要请薛大人来看看?还有,山林着火那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里?”
宋知斐没有回答她。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让叶蓁蓁明白,宋知斐此时定是在忍受着巨大的伤痛。叶蓁蓁的心揪在一起,抬起手搭在了宋知斐的宽阔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抚着。房间中的暖炉冒着袅袅香烟,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噗嗤。”
宋知斐忽然发出了闷笑,“你这么好骗,让我以后怎么放心啊?”
叶蓁蓁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把推开了宋知斐,气鼓鼓地开口,“你有病啊!开这种玩笑,你觉得好笑吗?”
宋知斐被推到了窗边,逆光而站,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大笑,“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不可理喻!”
叶蓁蓁愤怒地甩下了四个字,就走出了房间。叶蓁蓁离开之后,宋知斐停止了大笑。窗外的阳光映着雪地照射进来,万千浮尘染上光芒。“咳咳。”
宋知斐靠在窗框上虚弱地咳嗽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望春走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殿下!”
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倒出来三粒药丸放在了宋知斐的嘴巴里。三粒药下肚,宋知斐泛白的唇色才微微有了红意。望春不解,“这毒不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吗,怎么如今又疼上了?这毒药实在是霸道厉害,不如叫薛大人来看看。”
“这种离奇古怪的毒,他也未必能解得出来,他这个人喝了酒什么话都往外说,本王担心他一不留神江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叶蓁蓁。”
“殿下,都这个时候了,就先别想这件事情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毒治好。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王妃该如何伤心难过?”
“无碍,这毒药并不会致命。不过是痛了一些,死不了的。等着毒性发作的时候,本王不让她见到就是。”
望春实在是没有见过宋知斐如此固执的时候,无奈起身,“无论殿下今日怎么责罚属下,属下也得把薛大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