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嬷嬷将手中的娃娃扔在了安青青的面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安青青贝齿咬着下唇,眼泪汪汪的看向了宋知斐。宋知斐冷声,“王府中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青青在百般逼问之下终于说道,“听管家说殿下昨天就能回来,于是妾身亲手下厨熬制了鸡汤想给殿下喝。妾身在殿下的房中等了许久,可是还是不见殿下归来。于是妾身就想小憩一会,没想到就在叶美人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娃娃。妾身曾在书上看见过此为巫蛊之术,是当朝的严令禁止的邪门歪术。娃娃上面写着的是殿下的生辰八字,殿下一直以来都对叶美人宠爱有加,可是叶美人却丝毫不知感恩,竟然用巫蛊之术诅咒殿下!”
闻言,叶蓁蓁不禁翻个白眼。绕了半天,这个事情又是针对她的。月嬷嬷本来就和叶蓁蓁有些恩怨,此时听闻此事,当即沉着脸道,“叶美人,这个娃娃是你的吗?”
叶蓁蓁摇头,“不是。”
月嬷嬷大喝,“大胆,人赃并获,你竟然还不承认!来人,把此人抓起来!”
“……”叶蓁蓁:那您老人家刚才问我做什么?无论我否认还是承认,都是要被你抓起来的。“且慢。”
叶蓁蓁蹲在地上拿起了蛊惑娃娃,眉毛微蹙。她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个浑身扎满了针的娃娃而已,他们一个一个的至于如此惊慌吗?难道不成她真的写了一个谁的生辰八字放上去,那个人还真能死了不成?这么说,大陆五国也不必发动战争了,直接在娃娃上粘着隔壁国家皇帝的生辰八字,每天再用数百根针使劲扎一扎,那岂不就能直接灭国了吗?想到这里,叶蓁蓁眼中闪过一丝轻笑。皇后脸上的慈爱消之殆尽,冷冷地问道,“叶美人,你为何发笑?”
“回娘娘,妾身的女红向来都是能把鸳鸯绣成旱鸭子的,而这个娃娃的针脚缜密,妾身不费吹灰之力就练成了如此高超的女红技巧,难道不应该笑一笑吗?”
“所以,你说这个娃娃不是你的?”
“皇后娘娘明鉴,若是娘娘不信,妾身大可在此缝针脚。”
皇后冷眸,“绣好虽然难,但是故意将针脚缝的歪歪扭扭确实简单得很。”
叶蓁蓁低声地叹了一口气。她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只不过短短几天,就经历了被推下水、房子被点燃和如今被人诬陷使用巫蛊之术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宋知斐细细地打量了娃娃之后,启唇说道,“母后,蓁蓁这几日都随儿臣住在京郊,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这个娃娃?再者说,若是叶蓁蓁真的有诅咒儿臣之心,那必然会将这个娃娃藏起来,怎么可能被安青青如此轻易地拿到。”
皇后眉毛一挑,“斐儿,你这是打算护着她?”
“儿臣不敢,但是……”皇后打断,“斐儿你还太年轻,分不清这身边女子是人还是鬼,这件事情有关巫蛊之术,本宫会亲自查探,定然会给你个交代。”
“母后!”
宋知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皇后的手段向来阴险狠辣,叶蓁蓁如果是真的被她带进宫中,可谓是九死一生。他这多年忍辱负重,就算多危险他都会深入虎穴,但是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叶蓁蓁狼入虎口。正厅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在此时,叶蓁蓁飞快地扑在宋知斐的怀中,哭喊着说道,“殿下救救妾身啊,妾身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
紧接着,她用仅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地在他耳边说道,“殿下放心,我有办法的。”
“不可。”
叶蓁蓁摇摇头,现在宋知斐还不能和皇后闹掰。这件事情既然不是她做的,她就有办法自证清白。而且,叶蓁蓁有一种隐隐的感觉,皇后并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从她进门之后,皇后的视线就有意无意地放在她的身上,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并非是算计和杀意,倒是像探究。相信我这一次。叶蓁蓁对宋知斐唇语。……皇宫。凤仪殿内,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郁的香味。整个殿内只有三人,跪着的叶蓁蓁,站着的皇后和月嬷嬷。叶蓁蓁颤抖地开口,“娘娘,那个真的不是我做的,皇后娘娘明鉴!”
“本宫当然知道那个东西不是你做的。”
皇后言笑晏晏,本不不像刚才那副模样。叶蓁蓁语塞,惊讶的抬头看向皇后。只见到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笑容,让人看着不寒而栗。叶蓁蓁将头低得更低,“妾身愚笨,不知皇后娘娘何意?”
轻柔声音从头顶上倾泻下来,在空旷的大殿中隐隐有着回音,“你与九殿下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可曾碰过你?”
“什么?”
月嬷嬷吼道,“皇后娘娘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
“这个……”叶蓁蓁犹豫了一会儿,“当然,当然碰过妾身。”
皇后幽幽一笑,“若是你敢骗本宫,本宫这就是送你去见陆柔儿。”
叶蓁蓁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一定是昨天太子回宫之后,和皇后说了宋知斐喜欢男人的事情。她心下当即有了计较,声音中透着委屈,“娘娘恕罪,殿下的确没有……殿下虽然很宠爱妾身,但是从来没有碰过妾身的身子。”
皇后眉毛一挑,“他当真对你没有反应?”
“都说母凭子贵,妾身一直想怀上殿下的孩子,可是无论用了什么法子,殿下他还是不愿碰妾身。”
“呵,”一声轻笑从皇后的唇中溢出,“他当然不会碰你,他喜欢的是男人。”
“什么?”
叶蓁蓁震惊地瞪大了杏眸,不可置信地道,“皇后娘娘您一定是在说笑,殿下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府中从来没有男宠。”
皇后坐在凤椅上,喝着手中的清茶,慢悠悠说道,“听说你们九王府有一个府规,宋知斐的院子不能侍女进入,伺候的人都是小厮和侍卫?”
叶蓁蓁点点头,“是的。”
“京城中的哪个王子皇孙身边没有几个貌美的侍女,唯独九殿下只用侍卫,你就半点没有怀疑过什么?望春和望夏那两兄弟,长得倒是有几分英俊潇洒。呵,怪不得宋知斐一直装得犬马声色,而府中的美人他一概都不宠爱。本宫还当他是痴情种,原来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黑。”
噗!俊朗侍卫二兄弟X韬光养晦皇子?叶蓁蓁强忍着笑,没想到久居深宫的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八卦,脑洞大开得连她都甘拜下风。叶蓁蓁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唇瓣颤抖的说,“难道……殿下一直都是利用我?不可能,殿下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他怎么可以骗我?”
皇后幽幽地笑着,不再做声。月嬷嬷则凑了过来,“就算你用尽了方法,九殿下依旧不会碰你,你也永远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你不过就是他粉饰太平的棋子。等你年老色衰,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抛弃,换另一个更为光鲜亮丽的棋子。”
月嬷嬷将语气节奏掌握得炉火纯青,让人不禁就能在脑海中构造出叶蓁蓁被抛弃的惨淡模样。叶蓁蓁如她所愿,双眸之间渐渐染上了愤恨的神色。她将手心攥得死死的,指骨都泛着青白的颜色,“殿下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没有爱人,没有孩子,难道你就要让我这样悲惨的度过一生吗?你当时为什么要骗我入府?为什么要骗我说你爱我?殿下你的心好狠啊!”
见到叶蓁蓁幽怨愤恨的样子,皇后的凤眸中充盈着算计的得意。果然如她所料,叶蓁蓁现在的心中充满了对宋知斐的幽怨。女人啊,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恨不得为他付出所有。可是当她恨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也恨不得毁掉这个男人的所有。随着长大,宋知斐长得和那个贱人越来越像。她能明显的感觉出陛下有时看向宋知斐的目光,不在像以前那样冰冷。仿佛是在透过他,怀念着另一个人。没错,就是梅妃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就算是死了,却还是留下这么一个孽障,一个和她长得极像的孽障!每每看到宋知斐的那张脸,她向来善于伪装的笑容变得不堪一击,她恨不得将那张脸撕碎。她,要他死!皇后优雅地站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叶蓁蓁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神情温柔得如同一个慈爱的母亲。皇后温柔道,“若是你帮本宫做成一件事情,不仅今天巫蛊之术本宫可以还你清白,而且本宫还可以还你自由之身,你依旧可以有你的爱人,有你的孩子,你可以有一个属于你的温暖的家。”
皇后温柔的声线似乎在描绘着一个梦幻温馨的图画。落日黄昏,家人团聚,烛火盈盈,笑语晏晏。“真的吗!”
叶蓁蓁被那个温馨的画面所蛊惑,双眸中染上狂喜的神色,“只要能让我离开九王府,能够重新嫁人生子,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皇后笑得高深莫测,“好。只要你明日将这个放进宋知斐的酒杯中,并且将他引到偏殿,本宫就答应你刚才说的一切。”
说着,月嬷嬷将一个牛皮纸包裹着的药粉塞在了叶蓁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