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连忙别开了视线,小声念叨着:“非礼勿看,非礼勿看。”
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条街可是我的地盘,你要勾搭男人到其他地方去!”
闻言,蓁蓁明白了明白了。原来这姑娘才是正经八百的站街女,误会了自己是她同行,要和她抢生意。叶蓁蓁嘿嘿一笑,“小姐姐,我等人哈。等到人就走,绝对不影响你做生意。”
“死丫头,你管谁叫姐姐呢?”
女子当场就怒了,“看你打扮得像一个鹌鹑似的,看着就倒胃口。做我们这一行的,哪个不是在是等到人就走的。快滚快滚!”
说着,伸手推着叶蓁蓁。受伤的右臂冷不防被她一推,当即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那女子看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装可怜这招我老早就会用了,在我这里班门弄斧,你还嫩了点儿。”
这次,女子直接踢翻了叶蓁蓁放在身边的盒子。堆放的盒子散落一地,有的盒子不牢靠,装着的白鹤仙人白瓷碗、前朝陶瓷人、云纹青瓷暖手炉等古玩都滚了出来,一个连着一个,滚带了幽暗的巷子口。叶蓁蓁心中咯噔一声。这可是宋知斐用来给西河县主在流觞宴上一鸣惊人的道具,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坏没坏。要是被那两位恶霸知道她看管这些东西不力,芙蓉花开真的要关门大吉了。叶蓁蓁连忙去收拾烂摊子,心中暗暗祈祷,这些道具千万别摔坏了。把所有东西都捡回来之后,细细检查了一遍之后,叶蓁蓁才长舒一口气,“幸好,除了一个赝品百花双耳壶碎了了一只耳朵之外,其他的都没什么事情。”
就在她要回去找那个站街女理论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那女子娇气十足的声音,“这位郎君看着好生俊俏,到好像是之前见过一样?”
男子慌张躲开,“姑娘,自重自重,我是来找人的,你身上的味道有些呛人。”
女子媚笑着倒在男子的怀中,“瞧郎君说的,你如今不久找到人了。奴唤牡丹,若是郎君愿意,今夜牡丹就是您的人了。”
叶蓁蓁回头,当即笑出了声音。被女子缠上的人,正是薛瑛。电光火石间,叶蓁蓁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想法,或许能让今天憋屈一天的她找些乐子。叶蓁蓁放下手中缺了一只耳朵的百花双耳壶,聘聘婷婷地从幽暗的角落中走了过去。薛瑛一见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蓁蓁姑娘,快救救我!”
叶蓁蓁掏出手帕,笑吟吟道,“薛哥哥,你又来找人家啦!”
薛瑛一愣。叶蓁蓁走过去,将手搭在了他的臂弯上,“薛哥哥,你说嘛,你可是来找人家的?”
殿下突然被陛下传召入宫,就让他来送叶蓁蓁回家,这一声“薛哥哥”是什么鬼?薛瑛磕磕绊绊地说,“是……是来找你的,可是,可是你这是搞什么?”
面对叶蓁蓁的忽然亲近,薛瑛不明所以,尤其是那一声酥酥软软的“薛哥哥”。本着医者的本能,他伸手放在了叶蓁蓁的额头上,自言自语道,“也不热啊,没发烧。”
叶蓁蓁踮起脚尖,附耳对他暗暗说道,“薛御医,薛神医,薛大人,您就行行好,陪我演一场戏,我今天实在是太憋屈了,好不容易能找个乐子。”
薛瑛眼睛一亮,微微点点头。他平日最爱看折子戏了,让他演戏不在话下。于是他清清嗓子,“当然了,蓁蓁姑娘漂亮娴静,今天当然是来找你的。”
说着,一双大手虚扶在了叶蓁蓁的手上,佯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眼神。为啥说是虚扶呢,薛瑛自然不敢真和叶蓁蓁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两年前,他不过就是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就落得了生吃八角、胡椒等香料的结局。若是被宋知斐那小子知道,他竟然碰了叶蓁蓁的肩膀,只怕那位醋坛子能直接把他腌在香料坛子里面,之后在裹上面粉,放进油锅炸得香味馋哭了隔壁家小孩子后才会罢手。他压低声音,“蓁蓁姑娘看这样可以吗?”
叶蓁蓁满意地点点头。见两个人之间眉来眼去,牡丹那叫一个气。这个死丫头,还说不来截胡的!牡丹见人家郎情妾意,本想离开,可是低头无意扫到了薛瑛腰间系着的名贵玉牌之后,眼神一变。她柔弱无骨地靠在薛瑛身上,好不娇弱,“郎君,这清粥小菜偶尔吃一次,那叫情趣,可次次都吃那就是寡淡无味了。”
话语间,牡丹还用她引以为傲的地方蹭着薛瑛的手臂。那场景,叶蓁蓁看着,都禁不住脸上发烫。谁料,薛瑛立刻抽出了手臂,客气地说道,“姑娘,身子痒痒就去看病。要是你实在忍不了,你看到那棵大树了吗,你可以去那里蹭一蹭。那树皮粗糙,可比我解痒多了。”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牡丹气得一跺脚走跑了,在暗夜中像是一朵随风飘摇的蔷薇花。见人跑远,叶蓁蓁悻悻地放下了手臂,恭维道,“大人您还真是坐怀不乱,面对那样的姑娘都能面不改色,佩服佩服!”
薛瑛有些嫌弃地扑棱扑棱被牡丹触碰过的地方,“行医的人都有些洁癖,蓁蓁姑娘见笑了。”
叶蓁蓁闻言,连忙自觉地用手帕擦了擦薛瑛的臂弯,正是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愧疚道,“抱歉哈,我不知道大人有洁癖。”
“不是不是。”
薛瑛摇头,连忙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哪敢嫌弃殿下的心尖人,为了避免不久将来的耳边风,他自然得解释清楚,“你误会了,我是嫌弃那样的烟柳女子,和你没有关系的。叶蓁蓁姑娘美丽大方,秀外慧中,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呢。”
薛瑛发誓,字字句句都是恭维的马屁话,没有掺杂一点真心成分。他喜欢的女子应当是像玫瑰花一般娇嫩,百合花一样纯情,葵花一般明媚灿烂。叶蓁蓁明显一条都不符合!“咳咳。”
一个轻咳声音响起。薛瑛一个激灵,立刻松开了叶蓁蓁的手腕,“殿下!”
宋知斐立在月下,满天星云下,一身猩红的长袍随着晚风浮动,仙气缥缈,就好像是入世的仙人,识人间烟火,懂众生百态。他似笑非笑,“本王若是不来,哪能知道你竟然喜欢叶蓁蓁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