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摇头,“不怕!”
穗穗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是不是傻了,还是没理解妖魔鬼怪的意思?他们有法术,谁不忌惮、不害怕啊!”
凌霄抓着她的手,和穗穗贴在一起,才忽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眉心紧蹙,立马联想到灵药,径直去拉穗穗的左手。“你干什么!”
穗穗立马把左手藏到身后,并后退了几步。凌霄目光一沉,一个闪身,就到了穗穗侧边,并强制的拉起了她的左手。手腕间被衣袖遮住的纱布,赫然露出。凌霄目光一凝,盯着穗穗的手腕处的伤口,颤声道:“你,你割……腕放血了!”
穗穗置气道:“你不是都看见了,还问我做什么!”
凌霄催动内力,这才探查到穗穗此时到底有多么虚弱!他墨色的双眸顿时染红,“你放血,就是为了炼这药!”
“难怪你下午不许任何人打扰……整整一个下午到现在,你,你放了多少血!”
穗穗没答他,想甩开他的手,但又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凌霄执着的看着她:“告诉我,到底放了多少血!”
穗穗是真生气了,她最烦别人一问到底。但怕隔壁家里的爹娘听见担心,她只好压着火道:“我又没有死,能放多少,快放手,你抓疼我了!”
凌霄唯恐真抓疼了穗穗,赶忙松手,气血上涌,也不禁低吼道:“你方才说什么,你是妖魔鬼怪?”
他盯着她,“那你倒是害我啊,我宁可你害我,为什么要放那么多血为我炼药!”
穗穗急道:“你小声点,爹娘就在隔壁,你生怕他们听不见是不是!”
凌霄这才恢复了几分理智,红着眼站在原地。院里的油灯光亮照在他脸上,穗穗能看到他眼里折射出来的碎裂的光芒,沉默的在一旁的茶桌前坐下。她看到凌霄有个转身抬手的动作,他哭了?!穗穗心中一怔,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是战无不胜的枭雄啊,竟为自己伤心落泪?穗穗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格外留意着凌霄的动作,只见他回头时,眼底果然有擦拭的痕迹……穗穗方才的怒气渐消,慢慢冷静下来。凌霄在她对面坐下,眸光似浓厚、粘稠的蜜一样,带着苦涩、心疼和甜蜜的看着她。“凌霄。”
穗穗终于开口,也抬头看着他,“我......”她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凌霄道:“我下了禁制,任何人都听不到我们说话。”
穗穗微微颔首:“我没想跟你吵,事到如今,既然你已知道我并非常乐,我也无须再隐瞒了。”
凌霄炙热的看着她。穗穗深呼吸道:“八年前,真正的常乐,因为上吊,已经走了,我……我倒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准确来说,我或许只是孤魂一缕……莫名其妙的就在已逝的常乐身上苏醒过来,苟且活到了现在。”
“昨天晚上,你听到我说梦话,是常乐,她来跟我告别。”
“这就是我,孤魂一缕的我。”
说话时,她一直在看着凌霄的神情变化,如果他表露出害怕、恐惧,或算计,她会立马与他断绝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