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忙晦气的呸了几口,双手合十,神神叨叨的念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酆凌霄不禁扬起笑容,大概猜到吕睿超说了什么,但常乐下意识的维护,足以让他扫空心底的阴霾,“光脚不怕他们穿鞋的,咒我的人多了,这一个两个的,顶不上什么用。”
穗穗瞪了他一眼,不过她转念一想,又嘟囔道:“我娘说过,别人的咒骂、恶语,反而会把身上的罪业抵清。”
酆凌霄笑着起身,低声道:“我该走了……”穗穗莫名不舍,看了他一眼,低头道:“好……”酆凌霄嗅到她发顶发散的淡淡木槿清香,眼中同样不舍,想抱她,又怕像几年前一样,让她觉得唐突。他抑制着身体的反应,从侧旁快速离开。穗穗怅然若失的望向门口,沉了口气,关上门,脱衣躺下。永安城内。师爷回到城里的宅子,换了身衣服,就悄悄从后门,遣小道奔去了郡守府。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万万没想到已经被暗卫跟踪。吕睿超此时已经得知赵之林被救走,但不知是酆凌霄干的,正命人在吕家村暗中搜山,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的亲信进门通报:“大人,曹师爷来了。”
吕睿超眉头紧蹙,“这个时候,他不去找赵之林,来这里做什么?”
亲信道:“他说是非常重要的事。”
吕睿超思忖了一会,道:“那就带他进来吧,记住,进来前看仔细,别是个假冒的。”
他怕极了穗穗会装神弄鬼的混进来。不一会,曹师爷就进来了,神色匆匆的作揖:“大人!”
吕睿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这种关头,你还跑来,不怕被人发现!”
曹师爷道:“回大人,在下好像看见以前的酆将军了,他就在吕家村!”
吕睿超眉头一沉,扯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此话当真!”
曹师爷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到,连忙道:“在下不敢扯谎啊,他和赵之林一向有来往,我见过他多次,不会认错!”
吕睿超放开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我道奇怪,究竟是什么厉害的高手,能从无极阁的杀手那里把人枪走!”
他仰头思索,冷哼道:“是了,除了他以外,这大周国里,谁还能有这般手段!”
就在他感叹之际,亲信又来了,但这次是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大人,不好了,赵县令带人来了,还抬了很多血淋淋的尸体!”
吕睿超神色大变,双目阴毒地剜向曹师爷,“你赶在这个时候来,可是和他串通好的!”
曹师爷吓得当即跪地,“大人,这怎么可能,我是您的人啊,小的不能见他!”
吕睿超狠厉的审视了他几秒,才终于松口道:“赶紧从后门走吧。”
曹师爷感恩戴德的连磕几头,慌不跌的赶紧奔走。吕睿超对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意会的点头,立马跟去曹师爷后面。曹师爷轻车熟路的跑到后院,门童却不开门,他猛得回头,看见吕睿超的亲信一手藏在后面,正朝他疾步而来。他大感不妙,想要去夺门,却看到那两个门童也朝他扑了过来。前有狼,后有虎,曹师爷根本逃不了,他认命的闭上眼,等着致命一击。然而,却只听到几声闷哼。他睁开眼,看到那亲信和门童都被扭了脖子,已经死躺于地了,他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暗卫打晕,捂了他的嘴巴,捆了他的手脚。吕睿超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只让人去喊赵之林进府说话,他不敢出去半步,也是怕穗穗藏着外面,他蚀骨的痛,真是让他又怕又忌惮。赵之林哪里会进去,让手下当街宣读从活抓的土匪那里,审问出来罪供,直指吕睿超和土匪勾结。声音之大,吕睿超在内阁都听得清清楚楚!吕婆子和王氏匆匆赶来。吕婆子着急的问:“儿啊,这可怎么办呐!”
王氏也着急,朝廷官员和土匪勾结,可是要杀头的,她还没活够,此刻更是又怨又气的看着吕睿超!“娘、夫人,这里没你们的事,我自会处理好的。”
吕睿超冷声道:“都回房去!”
吕婆子和王氏惊魂不定的看着他,两人都有话要说,但被吕睿超阴沉的眼神阻了回去。王氏气结的扭身离开。吕睿超当即道:“娘,去看好她,别坏了我的事,儿子说过,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再做的!”
吕婆子见他笃定的样子,这才应了声,赶忙去追王氏。她们刚走,吕睿超的手下就来报了,“大人,外面都是赵之林在县衙的人手,没有其他可疑的女人!”
吕睿超略略放心,终于冷笑道:“常乐不在,他能奈我何,赶着送死来还差不多!”
手下谄媚的附和道:“那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带着那几个捕快来挑衅您,真是找死!”
吕睿超阴冷的一笑:“去,把狼崖山那三当家的,给我押来,出去会会他!”
“诶!”
手下连忙去办。吕睿超这才带着带刀侍卫一起出去。赵之林长身直立,神情肃穆的站在郡守府外,过了好一会,他终于看到吕睿超那老狗出来。“赵县令,你深夜到此,命人大叫大嚷的,是为何意!”
吕睿超的语气带着几分薄怒。赵之林依旧严肃,没有丝毫畏惧,“吕大人多心了,今天夜里,下官去吕家村查访,不仅遇到土匪劫村,还有多名杀手埋伏在路上,要取我性命!”
“幸得九天神佛庇佑,下官勉强捡回一条性命,还抓获了几十名土匪,刚才审问得知,此事竟牵扯到您,下官怕此事牵累到您的官声,因此特地前来问询。”
吕睿超冷笑:“问询?你叫人在这高声大声,把莫须有的罪名,攀诬于我,这叫问询吗!”
他重重的“哼”了声,接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大人仅凭几个毫无品德、信义可言的土匪之言,就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实在令人心寒、发指,似这般居心叵测,枉为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