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见小家伙一脸不舍的样子,耐心说道:“嗯!我们大宝最懂事了,连这也知道了,阿叔也有爷爷奶奶,娘亲和兄弟姐妹,如今伤好了,自然要回去和家人住在一起的呀。”
“嗯!”
大宝虽然听话的点头,但眼泪却在眶里打着转转,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阿叔。酆凌霄同样不舍,对大宝笑道:“阿叔有空会再来看大宝的!”
说罢,他拍了拍胸口,道:“男子汉要坚强!”
大宝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常英过来牵着大宝道:“大宝最乖了,跟爷爷玩去,你娘很快回来了。”
大宝牵着常英的手,不时回头看。酆凌霄沉了口气,转身出去。穗穗暗暗松了口气,大宝是个聪明又心细的孩子,好在他能听进道理,不至于吵闹,要是二宝、三宝醒了,那一时半会,还真走不了。昌益准备好了马车,在外面等他们。马车在村里本就显眼,再加上前后还有一众披甲戴盔的护卫,就更瞩目了,家家户户都登门观望着。但其实,穗穗和酆凌霄、昌益、枫影四人并不在这一众里,而是避人耳目,另走小路去的药堂。药堂的人见他们来了,丝毫不敢怠慢,赶忙招呼,只责难过穗穗的小五,神色发虚的请将军上座。穗穗没见到陆子谦,问道:“小五,怎么不见六师兄?”
小五道:“啊,他前日里病了,刚才去房中歇息,我这就去叫他。”
说罢,他毕恭毕敬的朝将军作揖后,才赶忙去后厢叫人。穗穗见他这般诚惶诚恐的态度,与先前去家中找自己时,那愤世嫉俗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不一会,陆子谦来了。只见他脸色苍白,嘴上却异常红润,这般病态,可见却犯了风热之症,这夏季本就炎热,再加上他一上火,就病倒了。“师妹,将军,你们怎么来了?子谦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陆子谦上来就先是一通赔罪。酆凌霄不喜与这人接触,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有礼有节的表达了歉意。陆子谦看到桌上一众礼品,推辞道:“将军言之过重了,这却叫草民消受不了,请万万要收回去。”
他说的恳切,可酆凌霄却没有一丝好感。还是昌益道:“陆兄,这时候你又客气起来了,将军给的赏赐便是实实在在的,岂有收回的道理,只叫你的莫再胡说罢了。”
陆子谦赔笑了声,道:“小五,还不给师妹和将军赔个不是,哪有上门去责难的道理。”
小五忙过来作揖赔罪。穗穗连忙起身,道:“师兄,我们都是熟人,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只是累你病倒,别怪我就好。”
陆子谦道:“师妹多心了,且不说师父临终前,曾嘱托我多看顾你,如今师父门下留在这里的,又仅剩你我师兄妹两人,彼此照应都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说罢,他嗔了小五一眼,道:“只怪小五说话没个分寸罢了,竟去你那浑说!”
小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穗穗道:“我是个急性子,嘴又笨,且望医师莫要生气怪罪才好。”
穗穗客套了句,见陆子谦脸色实在不佳,多叮嘱了他几句。酆凌霄听那陆子谦方才说的那些话,脸色就有一分黑,这下又听着他们师兄、师妹的,叫得好不亲热,心中更是烦躁。他起身对常乐道:“我看陆郎中面容憔悴,病得不轻,不如先让他好生歇息罢。”
昌益见状,忙在附和道:“我看也是,陆兄这病看着很是严重,且得好好歇着,常乐妹子,我们先走吧。”
穗穗担心的看着六师兄,有心叮嘱,但因他是师兄,怕说多了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僭越,只好道:“师兄,你多保重,快回房去歇息吧。”
陆子谦起身相送,不料刚站起来,就往穗穗怀里晕了过去。酆凌霄眼疾手快,在穗穗去扶前,就已经先扶住了他。穗穗被突然砸来的师兄吓了一跳,待见他昏迷,赶紧伸手去掐他的人中。然后她的手还在半空中,就又被酆凌霄抢先一步。陆子谦在人中剧痛的刺激下,睁眼醒转,看到酆凌霄,赶紧起来,面色不佳的作揖道:“将军赎罪,草民失礼!”
酆凌霄拿帕子擦手,这厮明明装晕,故意倒去常乐身上,还装作这般正人君子,他冷眼扫了这人一眼,沉声道:“无妨。”
陆子谦见到他当面擦手,也不觉得被辱,和颜悦色的喊小五:“去给将军打盆干净的水来。”
“不用!”
酆凌霄再不多多看他一眼。穗穗见酆凌霄这般态度,明显是看不起师兄,心中生气,便冷声道:“将军若嫌我们乡下不赶紧,请赶紧回城去吧!”
酆凌霄眼底一沉,知她对自己有了偏见,说什么她也不会信。穗穗不想理他,只转身对陆子谦道:“师兄,我一直没说,是怕你觉得我僭越,这风热感冒可不能马虎,不知你服药了没有?”
陆子谦低头道:“医者不自医,我以为扛两天就好了,没想到竟至晕倒!”
说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穗穗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不自医,想必师兄天天忙着赚钱,没工夫给自己下药罢,太不爱惜自己了!”
“不是、不是!”
陆子谦顺势道:“今日师妹既来此,烦请给为兄一诊,可否?”
穗穗点头,“只要师兄不嫌我喧宾夺主,自然没问题。”
说罢,她终于对酆凌霄道:“将军,你们若着急的话,请先行自便,我给师兄看完就自己回去。”
小五赶忙在旁道:“是啊、是啊,将军先走吧,一会我们送医师回去就好了。”
酆凌霄只看着常乐,不容辩驳道:“我等你,常婶要我送你安全回家。”
穗穗看不懂他在执拗什么,不过她现今对小五没有多少好感,便作礼道:“多谢了!”
昌益不爽小五很久了,不动声色的挤走了他。穗穗给六师兄探脉,这是典型的热证,她开好方子后,又用通过针刺放血,接着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算处理好。不消三日,师兄这病就可大好了。酆凌霄全程盯着,眼看结束了,便叫昌益赶紧去打干净的水来,给穗穗净手。在他的瞩目下,穗穗这手洗的颇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刚刚,她接触师兄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自己。穗穗真不懂,这男人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关注自己做什么,难不成真如老爹所说,他对自己动了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