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就得换新人，百废待兴，他还得选能人。
“能人，又是可信的人，朕倒是想选些没身份的，但寒门贵子能有几个？几十年前，连私塾都没有，只有世家学府，没有世家背景想识字，那是做梦，最后只能是各方推举，或在各个世家里挑，”
“户部，那是管钱袋子的，得要个懂点商的吧，所以朕在那么多个人里挑，沈家的不要，就选了这洪家的，商贾世家出身，有钱，能管钱……”
当时沈家和洪家皆是商贾世家，皇帝选了选，因为当时刚入京，看谁都像居摘星的人，所以他没有选本就住在京城主动自荐的沈师，而是选了隔壁省富可敌国的洪家。
季首辅听了皇帝的话，也忆起了当初的事。
当时哪哪都缺银子，皇帝盯上了洪家，就派人去洪家说，让洪力做户部尚书，洪力的妹妹入宫为妃，也就是如今的四妃之一，而代价是，洪家的所有家当全部充入国库。
世家时代换帝制时代，所有世家被要求全部打散，没有辖地，不允许囤兵，属地全归朝廷，那洪家从此也只能算普通商贾家。
皇帝冷笑道：“能做官，谁愿意做商人，比起沈家，朕给他洪家多少，可他洪力就这么报答朕！早知道朕当初就该听先生的，换了户部尚书，怪朕心软。”
这几年洪力一直表现得还算不错，十几年来，户部将昭宁财政管理得十分妥当，甚至能说是极好，加之白妃有了皇子，皇帝自然就以为洪力会一心向着朝廷。
所以在季首辅提说当初洪力当尚书时，毕竟有些不情不愿，问皇帝要不要考虑换个人时，皇帝拒绝了。
原因便是白妃。
就算洪力对朝廷有仇，那也是对他有仇，洪力大可以拥立皇子，却不想洪力选择了投敌。
季首辅苦叹。
“洪力是个有能力的，他守财，不可能不藏私全都送出去，盯着他，说不得真能逼他吐出来许多。”
他心有疑惑：“可是皇上，洪力是如何将库银转出的？”
皇帝更难受了。
“密道。”
他欲哭无泪：“先生，这地方当初是易家的地方。”
他当初就不该在这里建都，应该回西南。
还是宋彧给他猜测，京城地底下怕是有诸多密道。
皇帝道：“如今就盯着洪力吧。”
季首辅差一点又晕过去了。
他感觉自己备受打击。
地底下有他们不知道但是别人知道的密道，那不是要完蛋吗？
“那沈家……”
皇上抄沈家做什么？
皇帝绝望：“原本沈家一直被朕视作第二国库。”
但是这个国库偷摸摸跑了。
“如今沈家，只剩下一个沈靖嫡系，还有诸多旁支了。”
如果不是沈师的事暴露了，沈靖估摸着也该跑了。
季首辅：……
连连受打击，季首辅只觉得自己好像心理变强大了许多。
“那圣上封崔晚棠的官是？”
皇帝只得将居摘星不知哪里封王，可能以前朝名义起义的事说出来。
“崔晚棠既能锁住兵谷又能锁住宋彧，还有个霍烬，加之又是老六的属下，再者说，霓裳楼这一出确实不错……”
皇帝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季首辅脑子嗡嗡的，不知道在哪里封王……他道：“还有别的吗？”
皇帝继续道：“还有秦玄君，他这次一家子都来京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确定京城要完，来分一杯羹，或是来看朕笑话。”
“还有谢然，朕如今也疑心，谢然当真有问题，先生记不记得，谢然也是世家出身？虽则朕给了他体面，当初还救了他一命……朕如今是，谁也不敢信……先、先生？！”
皇帝还没苦恼完，季首辅就一头栽在了他身上。
皇帝吓得忙喊：“太医！！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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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晚棠想过自己会被赏赐，可没想过赏赐这么大。
接过旨意后，她半晌都回不过神。
“我怎么觉得，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宋彧在一旁笑道：“娘子这是能者居之。”
崔晚棠感觉有些不对劲，她问宋彧：“皇上不对你好对我好？”
宋彧好笑道：“对你好不就是对我好。”
崔晚棠撇了撇嘴，就准备出门了。
她得去抄楼了，京城四座霓裳楼都得抄，就是可惜，皇上没说抄魏家。
不过也是，她报纸写的是，霓裳楼带头鼓吹不正之风，不应该存在，所以要抄，而魏家，涉及到的是通敌卖国的罪，另有处罚。
不知道诸葛半雪有没有被抓出来。
等她到了霓裳楼，外头已经围了许许多多看热闹的百姓。
崔晚棠领着弥河等一众人到楼前，看着牌匾有些唏嘘。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
“这崔晚棠做了什么，竟然就这么升官了，跟儿戏似的。”
“霓裳楼完了，不知道里头的仙子……”
“嘘，可别叫仙子了，当心脑袋！”
“不知道里头的姑娘怎么卖。”
“没看见那么多人守着，就等着买回去转手卖了呢。”
……
崔晚棠皱起眉头：“里头小厮丫鬟还有那些姑娘，怎么处理？”
弥河低声应道：“那些人的卖身契都在魏家手上，不过抄家，抄的就是财物，这些人也只能算是货品了，算是充公，大概还是转卖出去。”
像小厮丫鬟还好，朝廷也就正常卖出，还是做他们的老本行。
那些姑娘，大可能价高者得了，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像在霓裳楼这般好过了。
崔晚棠暗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对弥河道：“注意着手下，抄归抄，别让我看见什么不规矩的，楼内一切财物全都要充国库，若是有什么损耗，军法处置。”
财物自然也包括里头的姑娘。
弥河点头。
崔晚棠这才高声道：“抄！”
“是！”
待人都涌进楼内，楼中霎时响起尖叫声。
楼外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少人都偷摸摸说些猥琐又难听的话。
崔晚棠扫向背后一名最大声的男子，转过身，走到他面前。
壮汉瞪大眼：“怎么？说话还犯法了啊！”
崔晚棠盯着他，踮脚提起他的领子。
壮汉大笑：“哈哈，就你这小身板……啊——”
“嘭。”
随着一道劲风响起，壮汉突然被抡起来，摔了出去，砸在了人群中的空地上，还不等哀嚎，就晕过去了。
归来军顿时上前将其包围。
崔晚棠扭了扭手腕道：“这人言语损毁公物，扇二十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