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尘等人全都摇头浅笑，因为此刻墨殇正满眼宠溺的看着白笙。
墨殇不纵容白笙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阻拦白笙？
雯婷看着白笙三人窃窃私语的身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终雯婷只是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魏荃开口，“带我回去吧。”
雯婷很是无奈，她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事，那就只好眼不见为净。而且雯婷眼下的境况很尴尬，她实在是受不了众人各异的目光，只能逃离。
魏荃点了下头，他理解雯婷，伸出手就要搀扶雯婷离开。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你真的是女子吗？”
雯婷转过头，立即对上了一双碧绿色的眸子。
雯婷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玉歌会在此时跟她说话。
玉沣眉头微皱，给玉歌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道歉。
玉歌的话语对雯婷来说有些冒犯，特别是在眼下这种情况。
玉歌的双手搅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好奇。”
玉狐族擅长幻术，而世间大多数变身的秘术都跟幻术有关。可是玉歌却没有在雯婷身上感受到幻术的存在，仿佛玉歌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所以玉歌才会有此一问。
看着玉歌那小心谨慎以及满是歉意的眼眸，雯婷心头一暖，点了点头，“我的确是一个女子。”
雯婷一直生活在申屠严等人的压迫下，在黑暗中挣扎，见惯了诡谲阴暗的人心，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如此清澈真挚的眼睛了。
此时玉歌的纯粹驱散了雯婷内心的冰冷，带来了丝丝暖意。
“真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幻术的存在？”
玉歌惊喜的开口，下意识走上前，仔细观察雯婷。
玉沣连忙伸出手，想要阻拦玉歌，但玉歌的动作太快了，玉沣抓了个空。
玉沣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开口道歉，“真是抱歉，我妹妹一向口无遮拦惯了，还请不要介意。”
说完玉沣便抓住了玉歌的手，想要带她离去。
奈何一直很是乖巧听话的玉歌今日却突然不听话了，玉歌挣脱了玉沣的手，身形一闪，躲到了雯婷的身后。
“雯婷姐姐都不在意，你怎么这么古板？”
玉歌嘟了嘟嘴，很是不满。
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玉歌当然不开心。
玉沣心头一堵，但有雯婷在，玉沣也不好再去拉扯玉歌。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经过刚才的事，玉沣面对雯婷时总是会有一些尴尬。
玉沣不想让玉歌打扰雯婷，因为他看出了雯婷此时的虚弱，但由于跟雯婷之间尴尬的关系，玉沣又不能直接动手，他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没关系，她很可爱。”
此时，雯婷突然开了口。
此言一出，立刻破除了玉沣左右为难的境况。
“家妹顽皮，请玉沣小姐多多担待。”
玉沣松了一口气，既然雯婷不介意，那玉沣也就不再强求。
玉沣瞪了一眼玉歌，眼里带着警告之意。
玉歌一点都不害怕，躲在雯婷的身后，对玉沣做了一个鬼脸。
玉沣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一旁，时刻关注玉歌的一举一动。
雯婷也没有让玉沣离开，她转身看着玉歌，解答她刚才的问题。
“我用的不是幻术。”
“那是什么啊？”
玉歌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询问。
“是一种可以改变身体的秘术，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改变骨头的长度和大小，收缩皮肉，以此来达到改变容貌的目的。所以我现在的样子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术。”
“啊！那会不会很疼啊！”
玉歌惊呼了一声，满眼心疼。
雯婷怔了一下，感受着玉歌流露出来的真挚的情感，雯婷大受震动。
知晓雯婷秘密的人有很多，但唯独只有玉歌第一时间关心她疼不疼。
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改变，换了一个模样，怎么会不疼呢？
那么多年过去了，雯婷早已习惯了疼痛，而且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就该承受所有的后果。
正是如此，白笙等人才没有关注雯婷到底疼不疼。
说到底，玉歌和白笙等人是不一样的。
白笙等人经历的太多，思想比较成熟，而玉歌却有一颗赤子之心，纯洁又善良。
玉歌自然知晓这一切都是雯婷自己的选择，但因为她的纯良，所以她率先关注的就是雯婷是否会疼。
“不疼。”
雯婷轻声回应，语调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
面对玉歌那纯粹的情感，雯婷选择了欺骗。
但又怎么会真的不疼呢？
只有雯婷知晓，她当初遭受了多么强烈的痛苦。
玉歌知道雯婷是在欺骗她，但她没有揭穿，而是郑重其事的对雯婷说道，“以后你不要再用那个秘术了！如果你想要改变样貌，可以来找我。我的幻术很厉害的，一定可以骗过所有人！”
“好。”
雯婷没有拒绝，看着玉歌的眼神越发温柔。
“也可以来找我，我也会幻术。”
一旁的玉沣突然开口，不知为何，这一刻玉沣对雯婷的心态有了转变，心底深处升起了一抹心疼。
如果不是情势所逼，好好的一个女子又怎么会愿意变成男子呢？
虽然玉沣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的改变。
雯婷微微侧头，看到了玉沣真挚的眼神，以及藏在眼底深处的心疼。
“嗯。”
雯婷点了下头，心底泛起了丝丝波动。
雯婷是一个人，也有软弱之处，也希望会被人怜惜心疼。
以往是因为没有，所以她才会用坚强来伪装自己。
如今面对刚刚见面的两个不算太熟悉的人，雯婷感受到了与琉瑶不一样的温暖。
不得不承认，雯婷紧闭的心被敲开了一丝缝隙。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一定要来找我和哥哥！”
玉歌目露欣喜，而后伸出手，一手挽着雯婷的胳膊，一手拉着玉沣。
此时，玉歌站在两人中间，笑容分外灿烂。
雯婷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玉歌的单纯真挚，让雯婷无法抵抗，一直以来的伪装正在慢慢消退。
玉沣抬眼，目光穿过玉歌，看向了雯婷，正好看到了雯婷嘴角那抹略带几分轻松的笑容。
这一刻，玉沣似乎透过了雯婷的皮囊，看到了潜藏在雯婷心底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