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雯师太的脸上带着鲜血,她脸上漠然阴沉,身后捆缚着力坤的墨球开始隐隐约约了起来,她的目光看向陆征。 这是墨雯第一次正眼看向陆征,眼神冷漠,似乎要把陆征整个人刺透。 墨雯师太伸手临空一招,身后的一道墨光,划过了天际,降临到了她的手中。 “区区流亡之辈,敢在静航慈斋撒野,看来,你已经做好了死亡准备。”
那墨剑在墨雯师太的手中轻颤,她眼神冰冷,灵力如同泼墨一般狂泄而出。 “命星·墨固” 墨雯师太的胸口处,一颗黑星缓缓闪耀,在祭出命星的那一刻,墨雯师太整个人的气势似乎都变了。 一个冰冷的沉固腐朽之气,从她的身上缓缓显露,浸没了身边的环境。 整片森林如同墨染,显露着灰黑色的轮廓。 陆征感受这自己身边环境的变化,皱了皱眉头,他身上的血色是这幅水墨唯一的色彩,血色的气息水墨之中飘荡,拉着一丝一缕的长长波纹,随后被身边的水墨吞噬殆尽。 “准备好了吗?”
墨雯师太的眼神淡漠,灰黑色的眸子似乎把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沉默其中。 “这片世界,便是你狂妄的葬身之地。”
陆征眼神微动,他看见了墨雯师太的身子,犹如一块浓墨,缓缓溶解入了身边的环境之中。 她的气息也随着四周的环境缓缓变化。 “感受到了吗,这沉寂在时间中的恐惧,这便是我的‘域’,由命星演变而成的域,你应该从中可以体会到这同化于世间的恐惧……” 墨雯师太冷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侵扰而来,忽左忽右,完全没有任何踪迹,陆征的血灵刃缓缓升起,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身子就像被一块墨块包裹着,寥无生机。 紧接着,陆征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左手一紧,自己的皮肉在空间的包裹之中轮转。 咔嚓。 陆征左手的小拇指断裂。 一股剧痛席卷到了陆征的身子,刹那间,冷汗便如同雨滴散落。 “十指连心,这仅仅是第一重。”
墨雯师太的身影飘忽着。 他似乎正看着陆征,观察着陆征脸上的神情,她期盼着陆征的痛苦。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陆征的脸上仅仅只有平静。 咔嚓。 墨色的空间再次交错,挤压着陆征的手。 陆征无从躲避,左手的无名指和中指被拧成了麻花状。 但陆征的脸色依旧入常,似乎感受到不到任何疼痛,只是淡淡站着。 “痛就叫出来吧,撕裂的叫喊,能让你在死亡前得到淋漓的舒畅。”
墨雯的声音在陆征的耳边诱惑低语。 但陆征依旧不为所动,似乎墨雯折的不是他的手指,他扭曲的手指上滴落着殷红的鲜血,陆征的眼神仍旧淡漠。 墨雯看着陆征的模样,语气重似乎显出了几分不屑,她冷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撑到何时!”
咔……吱啦。 陆征的大拇指连同整只手臂,都都相继断裂。 清脆的声响让旁人听闻都为止侧目。 但陆征仍旧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响。 墨雯的神色终于显现除了几分着急,她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冷漠,带着几分着急的怒气。 “你为什么不喊,十指连心之痛,手臂翻折之苦,你真当一丝一毫都感应不到?你给我叫啊!!”
墨雯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了陆征的身前,她面色狰狞,手上的执着墨剑,天地的墨色都因为她的出现,而更浓了几分。 “既然这样,那你便给我在此地好好承受这万载磨骨之痛吧!”
墨雯的脸上显现除了几分狠厉,她的手狰狞扭转,与此同时,陆征身周的空间也随之变化,墨色的空间如同一个个方块,挤压,摆弄着陆征的身躯。 陆征几近被这空间碾碎。 但他的脸上仍是没有任何波澜,挣扎许久,空间似乎都要把他的身子磨成一片,陆征才缓缓张开了嘴。 墨雯的脸上展现出了喜色,但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闹够了?”
陆征似乎等待了许久,他睁眼看着墨雯,淡淡问道。 墨雯听到了陆征的话,脸上的笑容急剧冷却,僵硬在了脸上,极为难看。 陆征从挤压的空间中缓缓走了出来,他伸了伸懒腰,左手的断折不知何时也回复了原状。 “你……你……”墨雯似乎颇为恐惧,看着陆征连声叫道。 陆征活动活动了筋骨,他的脸上充斥着漠然,缓缓说道:“既然你的表演结束了,那么接下来,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陆征的手一挥,水墨之中,一道血芒破空而来,划开了灰黑色的水染痕迹,殷红的色彩在水墨的图画中蔓延。 “食了我的鲜血,那就要为我而战,出来吧,阿鼻炼狱。”
血灵刃划破了陆征的手,血色在其上迅速蔓延到整个空间,就像是在清水中滴入了几滴血色墨水,殷红的气息晕染,占领了原本的水墨。 周围的草木变成了耸立的白骨,地上变成了飘摇的血河,远处的世界变成了堆积而成的血红碎块。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诡异离奇了起来。 墨雯的瞳孔一缩,声音有几分颤抖:“你未到玉衡境,为何却也拥有了‘域’!”
陆征没有回答,他只是提着手中的血灵刃,缓缓朝着墨雯走进。 陆征没走一步,他脚下的血河便滔滔翻涌,身边出现了一群流露着馋涎的灵魂,他们的目光中透着贪婪的光。 陆征一席黑袍,面无表情缓缓在血河之上走动,身后的灵魂也越聚越多,紧紧跟随着陆征的身子。 黑色的兜帽被血河之上的风抚动,露出了苍白的脸,还有被鲜血染红的眼神。 墨雯瘫倒在血河之中唯一的白骨岛上,血河缓缓朝着她逼近,她看着漏审,脸色有稍许癫狂,她大笑几声,尖声叫道: “就算你拥有‘域’,你又能奈我何?假的,这一切都是假,我只要维持着我的本心,就算我在这灵魂都被磨灭,我也依旧能够复生!”
她有几分癫狂,看着走进的陆征,往日威风凛凛的墨雯司长,在此时却是一脸失神疯狂样貌。 陆征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对啊,这是假的,但痛楚却是真的。”
陆征伸手一挥,墨雯的脸上多出而来一道血痕,手中扭转,她的整只胳膊便几欲断折。 “啊啊啊啊!!!”
墨雯终于支撑不足,她捂住自己的脸还有胳膊,在地上翻滚。 陆征冷然看着他,淡淡笑着说道: “你的域很高明,墨色晕染,却只有一重,我虽不如你,但我可没说,我的域,是单单只我一人的领域。”
墨雯的脸色惨然,她的目光朝着陆征的身后看去。 在笑容满面的陆征身后,万千灵魂的尖笑,万千堕魂私语,他们共同组成这域,这尸山血海,这望也望不尽重叠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