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中流露出了炫目的光芒,和煦的暖阳似乎在这件宝物之前失去了它原本的色彩。 灵器,这个字眼,在凡人面前宛若仙人一般神圣,但他们也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知道上品灵器的贵重之处。 但陆长风显然是知道的,他看着这件宝甲,眼中似乎都流露出了摄人的光,难以抑制,他看了看那玉匣,又看了看那仙子,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躁动。他没有去看陆征,他此时也想不到陆征,他现在一心只想把这宝甲弄到手。 要知道他的师傅,流云宗的二把手,手上的灵器,也不过是中品灵器,上品灵器,在流云宗中,似乎也只是镇宗之宝一类听闻。上品灵器,运用得当,足以让洞明境的修士抵挡住开阳境强者的全力一击,这件宝物,如果自己得到,那么自己的仙途,必然会一帆风顺。 他如此想着,眼中似乎已然出现了自己成圣之时的景象,那件宝甲上流露出醒目的白光,让他不由得伸出了手。 但此时一旁的力坤打断了他的思路,力坤显然也知道这上品灵器又多么宝贵,合欢宗竟然愿意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显然大出他的意料。嘀咕道:“果然是修士挤破头都想去的合欢宗,倒是有钱……” 四位剑侍蔚然不动,骄傲挺起了自己的胸脯,似乎送出了这礼,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荣耀一般,而另一边的人则是沉了沉脑袋,似乎便要这般放弃了。 众人沉思,也是,能比得上这上品灵器的宝贝,这世上又有多少? 但紧接着,只见一旁沉着脸的力坤又发出了低低的笑容,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但如果你们合…秦家,就准备这个送给殿下,那此次我们狂家便要胜了。”
说着,他也拍了拍手,身后一虬髯大汉,小心翼翼地搬出了一个半人大小的箱子,其中有异物耸动,让箱子的盖子来回震颤,让众人的眸子中都是一怔。 这里面都是什么奇珍异宝,看着这力坤信誓旦旦的神情,竟然比得上这上品灵器? 四位剑侍的眼神也是飘渺不定,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力坤,随后目光又移动到似乎想到什么的陆征身上来。 力坤看着自己的箱子,吊足了人们的胃口,不由得嘿嘿一笑,说道:“那就打开吧,让大家开开眼。”
那虬髯大汉把箱子微微打开,但其中的装饰并无什么华贵之处,只是四处铺设了些淡黄色的茅草,做成了一个窠巢,而正中央,躺着一头幼兽,灰色的毛发淡淡覆盖全身,看起来并不茂盛。 看起来像……一只杂交的小狗? 众人哑然,陆长风看见箱子中的情形,更是嗤之以鼻,本想嘲讽几句,但自己的父亲陆禹却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前,脸上洋溢着骄傲的色彩,率先开口道:“如果这都能成为宝贝,我家的那只畜生品种优良,今年初刚生了三只,和这并无大异,兄台想要,我愿意全给了兄台,换取那灵丹妙药。”
陆长风也点了点头,他心中已然被那上品灵器迷惑了心智,接口说道:“如果不介意,我倒是想换那宝甲。”
力坤听到陆家二人的话,脸色一怔,心中一慌,随之想道:难道魔子家中早已有了这异种风狼,那么自己此行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陆长风看着力坤惊疑不定的脸色,不由得冷哼一声,说道:“我家确是有的,和这小畜生,也别无二样。”
说着就想要上前,想要提起箱子中的幼兽的脖子。 但陆长风一出手,四位剑侍的脸色却都是一凝,叫道: “快些放手!”
“运起内息。”
“快保护公子。”
“公子受伤了,你们同悲堂可都没好果子吃!”
说着,手中青影闪动,护到了陆征身前。 力坤听闻此话,连忙传话让身后一人远远而去,心中则是万分忐忑。 陆征感受着箱中气息变化,也是眼神稍凝。 陆长风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手已然摸到了那幼兽的脖颈,看着四剑侍的警惕的行为,心中满是疑惑。 定睛看去,手中的幼兽,看着陆长风和他的手,蓝色的眼眸中,孕起了青色的气息。 陆长风心中一突,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了心头,但他此时已然来不及松手,只觉得手上一阵疼痛,只听闻“撕拉”几声,自己手臂的白色衣裳已然破裂,露出的皮肉上,竟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速度极快,连血液都是缓了几秒,才汩汩流出。 “啊啊!!!”
陆长风惨叫着,他看到了自己的皮肉上,伤痕逐渐变多,加深,深可见骨! 那箱子中的幼兽呲着自己的牙齿,毛发根根竖起,萦绕着青色的灵气,眸子已经从蓝变为琥珀一般的绿色,咬着陆长风的手,死死不肯松开。 陆家众人的眸子中都是一惊,而陆禹更是被吓倒在了地上,腿脚登了几下,听到陆长风的惨叫,才回过神来。抓着陆淳的大腿,颤声说道:“大哥,妖怪!那是妖怪!陆家有妖怪,他们送妖怪来了,大哥快把那孽畜打死,救救风儿啊!”
陆淳皱了皱眉,他此时也不敢妄自动手,一是这妖兽,如此幼小却已然又如此大的能量,显然是来历不凡,是仙家的产物,显然十分珍贵,不同与其他妖兽,有驯化的余地。如果打死了,莫说陆长风,把陆家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而此事却也是错在陆长风,现在那妖兽是用自己的精血发力,自己进去,怕也是吃力不讨好,刮去一层皮不说,陆长风更是有可能会在自己的拉扯下硬生生受到有如凌迟一般的刑罚。 陆长风只觉自己手臂疼痛,使不出力气,却无人相救,心中寂然,右手的筋骨似乎都要被细密的风刃攫取了大半。 就在陆淳沉思,陆禹心急,陆长风绝望之际,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箱子身旁,在众目睽睽之际,摸了摸轻轻那幼兽的头顶的鬃毛。 四剑侍和力坤的眼神都闪出了惊慌,连忙就要上前,叫道:“殿下,不可!”
但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那幼兽经过了陆征这一摸,突然松开了它咬着陆长风的手,周围聚集的青色灵气也随之消散而去。 令人更瞠目结舌的是,刚才还一脸凶煞的幼兽,现在竟然安然享受着陆征的抚摸,并且无比宠溺得蹭着陆征的手掌,舔着陆征的手指。并在陆征想要收手之际,露出了他最脆弱的肚子来,眼中含着几分渴望,似乎想要陆征揉揉。 陆征无奈微笑着揉了揉幼兽的肚皮,笑着说道: “好,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