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若璃朝着门内轻轻问道。 陆征一怔,心中有无数想说的,但都说不出口,此时只想到了最坏的一个打算,那就是装傻。 陆征用着何思思的脸,轻轻一笑,强说道:“若璃,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静航慈斋吧。”
说着就要关上那木门。 但就在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只白嫩的小手,突然抓住了门的边缘,强行就把陆征要关上的门给拉开了。 “你先别走……”若璃轻轻说着,拉住了陆征的手。 陆征脸色一僵,自己的手被若璃纤细的小手紧紧抓住,她清澈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的脸,让陆征说不出地不自在,但强撑着,露出如何思思一般的笑容来。 若璃盯了陆征的脸,仔细盯了半晌。 “嗯……”她似乎确认了什么,点了点头。 陆征心头一跳,用着假声,说道:“若璃,我还有事要办,你先回去。”
“可是萍芊师姐还在等你……” 陆征点头,继续说道:“这样啊,你先…嗯?”
陆征脸色一白,小声说道:“若璃,你看我是谁?”
若璃又仔细看了陆征一眼,有条理地轻声说道:“天下第一负心汉,扰乱师姐心思的大罪人,让师傅愁眉苦脸的罪魁祸首,何思思的偶像,好像是叫……陆征?”
陆征听到若璃的话,心中虽然是有很多槽要吐,这都些什么绰号……但这一眼能够看出自己的伪装的,却又是什么奇怪的技能。 若璃看着陆征思绪变化的脸,轻轻说道:“明净心体,查万物而净彻。”
陆征心头一怔,自己差点都快忘了若璃的人物设定了,这明净心体是万中也难以挑一的体质。 特点是,随着心灵的增长,对万般事物见得也就愈加透彻,心中杂念也越少,天赋也愈高,修炼越快。 但相对的,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对世俗的观念也就越发淡然,心中情感也会愈发淡漠,诸事诸人都难以入她的眼,心无波澜,就如同九天落凡尘的仙女一般。 则是柳初初设计的体质,陆征原本就极其不喜,情感乃是人最基本的精神需求,如果没有了情感,也就不能说是人了。 若璃拥有这个对世间一切事物的洞察能力的体质,能够看清自己只是残魂的泱漭之面,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如今应该还是看不穿人心。 但陆征不由得想起静航慈斋那些老尼姑的作为,如果自己被若璃抓了回去…… 陆征不由得轻咳几声,说道:“如果我是那负心汉陆征,你会如何?”
若璃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带回静航慈斋去。”
“那你师门中的人会如何?”
若璃犹豫了一会,说道:“萍芊师姐的话,估计会想着和你一起私奔……” 陆征点了点头,这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内。 若璃的小脸上闪过了些许思索,紧接着继续说道:“但这萍芊师姐带着你,一定会被师傅发现,轻则净根,重则净根后,在身上刺上“登徒子”一类的话,在山下的城镇里示众,之后根据群众的表现决定你的死活。”
陆征的脸色一僵,难道自己就没有不净根的选择。还有后者那个选项,几乎是必死的吧,静航慈斋山下,都是些尼姑庙,或者信奉这个的人,自己如果被扒光示众了,群众的反应必然是要把我推上火刑架上的。 陆征摇了摇头,严肃着脸,说道:“这位仙子,你认错人了。”
若璃又细细看了陆征一眼,眉目中陷入了一丝愁思。 陆征看见若璃正在思索,心中微动,说道:“你当日遇见的陆征是什么模样?”
若璃迟疑了一会,还没说出口。 陆征就接嘴道:“是不是一个少年俊朗的富家子弟,但体内完全没有一丝灵力,还油嘴滑舌?”
若璃听到陆征的话,认真点了点她的头。 陆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你看,这是什么?”
陆征把手伸到了若璃眼前,一丝透明的灵气在陆征的手中环绕。 若璃感受道陆征手上气息的古怪,说道:“是灵力。”
陆征又扯开了自己脸上的泱漭之灵,露出了自己血红的眸子,对若璃说道:“你看我的眼睛,和那陆征可有半分相同?”
若璃看着陆征,那血红的眸子分明是煞气攻心,魔教子弟走火入魔的迹象,和自己那日遇到的灰头土脸的陆征,确实有几分不一样。 陆征点头说道:“这就是了,我又有灵力,与那陆征长得也不一样,我有血眼,他没有。你看我身上的气质,像是那富家子弟的模样?”
陆征说着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黑色衣袍来。 若璃摇了摇头,随后疑惑地朝着陆征看了一眼,清脆地说道:“那你是怎知道我的身份和来历?”
陆征正为自己扯皮而感到骄傲的同时,听到若璃这一问,脸上不禁一僵。但只是片刻,脸上就涌上了悲痛的神色。 痛心疾首地说道:“实不相瞒,你要寻的那陆征,就是我的同胞弟弟,静航慈斋的仙子之事,他已经与我说了……” 若璃静静看着陆征,脸上似乎涌现出了几分好奇。 “那他呢?”
陆征眼中滚下了几滴热泪,继续说道:“家门不幸,我弟陆征,已经死在了大名鼎鼎的白月山庄的玉面罗刹手下了。我去见他最后一面之时,他只哽咽着最后一口气,说自己对不起你那萍芊师姐,最后握着我的手,死在了京城的勾栏之中。”
若璃听到陆征如此说,眼神依然清澈,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表达自己已然知晓。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吟道:“这样啊……” 陆征点了点自己的头,说道:“就是这样,仙子还请回吧。”
话还没说完,就要把门关上,陆征可不想和这个“悲情”色彩溢满的女角色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但身后的门还没有关上多久,突然觉得身后厉风阵阵。 陆征感到背后一寒,连忙闪开。 只听得“砰咔”一阵声响,陆征的木门已经裂开成了数片。 陆征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才刚换不久的门…… 若璃穿着一席黑衣,手拿着一根竹竿,缓缓走了进门。 竹竿上的锋芒阵阵,透着锐气,直指着陆征,眸子中闪烁着光芒。 “可是,你若不是那负心汉,那就应了师傅说的话,遇到魔教弟子就要先杀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