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人看着陆征突然掏出的叶子,一怔。 这可是五阶草药,还是木属性,这在北辰国这种北方之地极其少见。寻常的五阶草药白银十几万两都寻不得,木系的药材,更是有价无市。 四阶草药就足以让人杀人越货,五阶草药眼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陆征竟然如此平淡地拿了出来…… 姚老人本身对药材颇有研究,看着这菩提叶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药材有多珍贵,即便这药材的灵力已经不如新摘,但其价值仍是无法用金钱衡量。 “这草药……我不能收” 陆征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几丝悲伤,轻声说道:“这菩提叶是我爹爹从南方带来的,极煞寨也因此遭殃,对我来说,这药材就像祸害,解决了此事,也算功德圆满。”
姚老人看着陆征的模样,心中也是一软,拿了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看了看陆征,又看了看床上的付强,把陆征拉到了屋外。 垂眉低声和陆征说道:“这药材我是需要的,但我也不能白拿陆小兄弟你的,这是我年轻时候拿到的一件宝物,但由于悟性太低,只能参透其中一二。”
说着递给了陆征一块黑色的瓷片。 陆征看着手上的光滑如玉的物什,一愣,竟然是“灵魂拓片”! 灵魂拓片是《求仙》中设定的能将这一世的部分知识传留到下一世的道具,以便玩家可以在多周目时减少重复性刷级。 灵魂拓片一般都会藏在极其隐蔽之处,以防下一周目被人提前抢夺了去。但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恶意搜寻他人的宝物,而后高价卖出,在原来的游戏中就产生了这样的一个亦正亦邪的新流派,名叫“墓灯”。 墓灯不属于正派和魔教,被正派和魔教同时鄙夷,又同时被两方所需要,在夹缝中,反而成长特别快。 姚老人又沉沉说道:“我深知这东西的珍贵,但我年迈,在修炼上也难成其事,便学了其中炼丹的皮毛,今日受了陆小兄弟恩惠,便以此作为报答了。”
姚老人和陆征说完,便独自走回了房间。 陆征看着手上的瓷片,心中沉思了片刻,看着姚老人真心待自己的模样,自己难道要说北辰国的宝库这样的药材多到可以拿来当柴火烧吗。 愈是高级的药材,成丹率也就越低,北辰国本身修士就不多,丹药的需求自然不高,也高阶炼丹师,所以药材就在宝库里堆了起来。反而炼器的材料,倒是少得很。 陆征定了定神,想到:若是给了他们多余的东西,也是徒增祸害罢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走进了房内,付强喝了药渣熬的汤药,身子似乎好了不少,看见陆征进来,笑着和陆征打着招呼。 陆征看着付强,也点了点头。 虽然付强一直坚持着让陆征谁床上,不过陆征看了看付强泛白的嘴唇,还是径直躺在了地上的茅草上。 但陆征这几天来其实已经练成了每半个时辰必定醒来的能力,调整好自己的内息,每半个时辰嗑一两颗二阶丹药,让自己丹田中的两个微小的灵力漩涡吞吐着灵气,勉强支撑着妖刀的灵气吸收,让自己不用睡着睡着就突然暴毙。 陆征也没想到,这个灵力漩涡最后竟然在灵力缓冲这个方面救了自己。每个灵力漩涡可以储存一枚多一阶丹药的灵气,可惜不能拿来修炼,维持妖刀却已经足够。 …… 鸡鸣正晓,陆征在嗑下第十三颗二阶丹药的时候,姚老人和付强已经穿好了衣装。 今天是同悲堂每月的缴纳供奉的时期,也是同悲堂的早会。 陆征跟着二人来到了黑红色装扮的大厅内。大厅装饰得极富野蛮气息。兽毛兽骨挂在墙上,中央的黑红木椅上披着黑蟒皮,显然是那个“性情大变”的堂主所坐的地方。 堂中堂众已经逐渐聚集,然后分成两派。区分起来甚是容易,面色红润,目中无人,总是高人一等的,就是右执事那边的人。至于陆征这一边,则是只有寥寥数人,各个脸色都带有几分土灰之气,身体虚弱,灵力波动也急缓不定。 右执事那一边的人,看着陆征这一边,则这种带有几分挑衅的神色。 “呵,炼丹室还有那些闲杂人等,还在同悲堂啊。”
“怕是今日就要走喽,昨日炼丹室又招了一个学徒进来吧。”
“炼丹室不如加入炼器室,干甚么这样折腾。”
“我炼器室可是不要啊,别扯到我炼器室头上。”
“呵,姚老头和那姓付的愣头青,可是冲撞了不少次执事,哪个室敢收,今日怕是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付强冷冷得看着对面,姚老人则是一副不听不闻不见的模样。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门口的黑红门帘掀开,右执事穿着一席黑衣,搀扶着一个红发男子,走了进来。 那红发男子长发掩盖着自己的面庞,灵气波动混乱,有时强盛如燎原大火,有时又如同风中残烛,面色上没有什么表情,任由着右执事搀扶进了房门。 右执事微微露着笑脸,把红发男子扶到了主位上,自己则是站在主位前,颇有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势。 朗声说道:“今日堂主身体不适,又恰逢左执事外出,今日的会议照常还是我来领导。”
堂众隐隐发出一些声响。 “这都快三个月了,怎么左执事还没回来。”
“堂主的病也有半年了,这“疯病”也不知道何时能好。”
“幸亏堂中有右执事,让堂中的规矩不至于乱套。”
“对啊,多亏右执事了。”
…… 堂上,右执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就在此时,堂众低低有人说了一句 “左执事还没回来,听说是被人杀了……” 此言一出,堂中声音静了下来。 右执事冷哼一声,目光扫了大堂一圈,最后凝视着朝着付强方向,冷冷说道:“宵小之辈,胡言乱语。给我出来!”
付强的脸色一怔,紧接着感知到了空气中的灵力波动,身子一缩,后面的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被径直抓出了人群。 “阿二!”
付强失声叫道。 那个面黄肌瘦的男子是付强的结拜兄弟。 还没等那青年有什么辩解,右执事左手横推,那青年甩了出去,正巧甩到了付强的身前。再用手用力下压,灵压渐强,压迫着那青年的头颅,那青年原本苍白的脸上猛然变红,紧接着变紫,随后就这样在付强身前爆炸开来。 鲜血染红了付强的衣服,烫着付强的皮肤。 付强的双眼晕红,想要冲上前去,但被姚老人死死拉住。 右执事看着付强怒气攻心的模样,轻轻擦去了不小心溅到自己身上的血滴,冷冷一笑: “老鼠就是老鼠,死了还要脏人一身血。付强,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