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看着周围的景色,那是如同黑色的湖泊一般死寂的空间,没有一丝一毫波动,也没有任何的声音,黑黢黢一片,但这黑暗之中又带着些光明。
那是白衣少女护着身后的一颗绿色的菱形核心。
她警惕地看着陆征,似乎生怕陆征抢上前来将其破坏。
陆征缓缓站起了身子,刚才的梦境让他有些恍惚。他微微凝了凝神,朝着白衣少女走去。
她看着陆征走了过来,微微一愣。
连忙带着“核”后退了几步,对着小手一张,对着陆征恐吓道:
“你别过来。”
她的小手舞动的上空,一根根锁链在漆黑的天幕上将垂未垂。
似乎只要陆征走上前一步,那锁链就可以把他的身子刺透。
但陆征还是漠然向前走着,他的眼中似乎从来没有锁链。
“你难道不怕死吗……”
她怔然看着陆征说道。
陆征看着她,静静说道:“如果你可以对我动手,在我昏迷的时候,你就动手了……”
“那是我……”她似乎急于反驳陆征的话。
陆征又朝前走了几步,他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在这里,没有权限,对吧,和我一样。这里是系统的底层架构,在这里执行的只能是基层的生长和破坏,你和我的意识,其实都算是数据的冗余罢了……你一旦想要轻举妄动,框架恐怕随时都会倒塌。”
陆征一边走着,一边对她淡淡说道。
白衣少女看着越来越近的陆征,身上的压迫感到了极致,她举着白净的小手,奋力一挥。
天上的锁链丛丛落下,刺透了陆征正在行走的身子。
她看着陆征的身子被刺透,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陆征睁开了眼。
他缓缓走了几步,那锁链从他的身子中全然透过。
“你……”
她看着陆征,眼神中一阵恍惚。
那锁链在陆征的身后化为了泡影,原来她掌握的那锁链也是虚幻的。
她似乎感到了绝望,跪坐在了地上。
陆征来到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没有特殊的神采,只是手上还握着一块破碎的布片。
“我还没给你起过名字吧……”
陆征的嘴中,忽然平静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少女微微一愣,她抬起头看了陆征一眼,她捕捉到了陆征眼中的片刻而过的柔和。
似乎有机可乘,她的眼神微动,随即黯然。她眼中似乎突然掺夹了泪水,无声点了点头,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这时候她的神情才像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孩。
她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不需要名字。”
就像是女儿和父亲赌着气。
陆征的神色也有些许动容。
“你想要什么名字……”
她摇了摇头,说道:“随你喜欢就好了,在世界的毁灭前,一切都没有意义不是吗。”
她瞟了陆征一眼,看见了陆征的手碰触到了核心,于是她故意如此说,想要等着陆征的手缩回。
而陆征也确实如了她的意,陆征微微一怔,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这一幕正巧被她看见了,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这笑容却被她精精巧掩藏了过去,他低下了头。
“我要先给你取个名字……”
陆征如此说道。
女孩摇了摇头,她忍耐住自己咽喉的喜悦,沉着声音,失落说道:“我不需要名字……”
陆征沉了沉眼,没有言语。
她继续说道:“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吗……和我一起观赏同样的世界,我愿意和你共享,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很久很久,你也可以改变世界中其他人的命运,而不会收到任何累赘……这样不好吗?”
她抬起了水汪汪的眸子,看着陆征。
陆征握着自己手心里的布片,他微微摇了摇头。
于是,她的眼眸也暗淡了下来,说道:“这样啊,你是要替她们报仇是吗?所以要毁掉这个世界……”
陆征微微叹了口气。
“但你这样也没有任何用的哦,这个世界如果毁灭了,她们才算是真正死去了……”她站起了身子,缓缓走向陆征,继续说道;“无论是叶尘,范苏,还是北辰国,中都,魔教,亦或是柳初初和若璃……”
她握住了陆征的手,陆征看着他手中的布片,听到她呢喃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一怔。
“你毁灭了这个世界,之后她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在没有任何事物之中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笑着握着陆征的手,让陆征握紧了布片。
陆征的眼眸之中闪现了些许挣扎,许久,他的眸子暗淡了下去。
“那,又该如何呢?”
他极低的声音,似乎是在问自己,也在问眼前的女孩。
她看着陆征的样貌,又听到了陆征如此的话语,眼中不由得一喜,但又被深深埋藏。
她轻轻握着陆征的手说道:“有办法的,一切都有办法的……可以救回他们二人,然后共创一个不受牵制的世界……只要你愿意,我也一定会帮忙……”
陆征的眼眸微微一抬,似乎闪烁着光芒。
“什么办法……”
她听到陆征的回答,知道鱼就要上钩了,几乎心都要跳了出来,但她还是按捺下去,有几分忧愁得说道:
“这其中……也是十分困难,我需要你,回到重启后的世界,引导新的一轮轮回。”
陆征微微一怔。
“新的轮回……”
女孩看见了陆征眼中的犹豫,连忙说道:“我知道这其中的危险,这些锁链会不受我的控制,去干扰你的而命运,但没事的……因为……”
她从自己的心口拿出了一个晶莹的方块。
“这是这个世界的权限……虽然只是一部分,但这也是我能拿出最大的一部分了……”
她看着陆征的手似乎已经从那核心移开了一部分,眼中的神采明亮了些许。
对的,就是这样,只要你放开了核心,就算给你一部分的权限,也没什么大碍。你进入了那个世界,一切,都会任我摆布!
她在身侧划开了一道空间。
“你只要进入那个这里,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接受我的恩惠,去改变世界吧。”
她天真笑着,看着陆征,眼中却满是阴冷。
陆征的手从核心上缓缓移开,伸向了她手中的那块晶莹的方块。
她的眼眸也随之闪亮。
近一点,再近一点,这个世界就会是我的了。
但随后,陆征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嘴角重新露出了笑容。
他的手径自掠过了她的手,然后,以她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插入了她的心口。
“你……”
女孩的眼神露出惊恐,一脸不敢置信。
明明自己都要成功了,为什么,陆征又要变卦……
陆征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墨色的眸子一反之前的混沌,反而熠熠闪着光辉。
“对不起,这个世界和自由,我都要。”
陆征的手移开,一块手掌大小的蓝色晶体被扯出,这个世界似乎顿时变换了模样。